千岁大人看向白云歌,淡淡的说道:“原是如此。世子真是好雅兴,竟能在锦城待上这么久,想来定是看遍了这锦城的好风光。”
看着眼前气息内敛的白云歌,又勾唇问道:“世子待何时回京?”
听此,白云歌心下一凛,道:“锦城还有几间店铺在广平王府的名下,待云歌查探之后,便可回京。今夜露水有些重,千岁还是早些歇息,云歌先行告退。。”
微微弯腰行礼,便疾步离开了千禧阁。
白云歌离开后,诺大的千禧阁内,只能听见那窗纱被夜风轻轻吹动的“沙沙”声。
千禧阁内只有四人,其中一位还是南岳国权势滔天的千岁大人!
千岁大人名唤千冥墨,年二十二。他不是是南岳皇亲贵胄,更直接的说,他也不是南岳国的人。
七年前,千冥墨离开当时最富强的国家——大千国,来到最弱小的南岳国发展自己的势力。花了三年的时间韬光养晦,在他十八岁那年一战封侯,手握着南岳五十万兵权,成为整个南岳国的守护人!
身居高位,少不了面对溜须怕马,阿谀奉承之辈。可是南岳国的马屁全拍在了马腿上。
比如说,前工部侍郎听说千岁大人身边没有女眷,便想着将自己的女儿塞上千岁大人的床。一柱香的时间还未到,一张完整的面皮便挂在了千岁府的门口。
再比如说,前一品尚书曾向当今皇上上奏,弹劾千岁大人功高盖主,有谋逆之心。却被皇上以挑拨离间,意欲不明之罪立即斩首。而千岁大人,看过那一纸奏折后,心下笑道:呵!谋逆?应是吞并才对!
自此后,朝堂上下皆称其为九千岁!
如今,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用血肉砌起的。这个世界,向来都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没有人知道他在十八岁的时候,有多少次从鬼门关走过。
在他十八岁那年,正直冬季,那日大雪纷纷扬扬。敌军不惜在雪地里蹲守两天两夜,就是为了活捉千冥墨!那日的鲜血印红了朝阳,千冥墨为了不让战士枉死,独自一人引开敌军。
奈何敌军人数过多,千冥墨被困山鬼湾之顶。山鬼湾是南岳国边境的一处险地,飞禽走兽对此处都避而远之,湾内的空气中充满着瘴气,山崖之下毒物遍地。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他自知不能以一敌众,便纵身跃下……
旁人都道此处是他的死地,却无人知,此处是他的生机!
朝野中传言,现在站在他身边的蓝衣男子——苏慕宁,是他当初在战场上救下的。因博学多才,便被他纳为门客。但事实是,他落入崖底后被苏慕宁所救!
苏慕宁确实是个足智多谋的人才,但他还有着一手高超的医术和精妙绝伦的琴艺。
那日,苏慕宁上山采药,发现了还剩下半口气的千冥墨。便将他带到自己在崖底的小屋,用尽了他收集了大半年的药材才苏醒过来。
千冥墨苏醒后,便看见了两个人。一人是苏慕宁,另一人便是花喻。
初见时,花喻在千冥墨的眼里不过是一个会点三脚猫功夫,但心智却不成熟的末流小杀手。刺杀不成,反被重伤,和千冥墨一样被苏慕宁捡回去的。
所以,当时千冥墨刚醒,便看到旁边躺着一个和他一样,被苏慕宁包裹的不能动弹的花喻。四年前的花喻还是个话唠,只要醒着,便一直不停的说话。
千冥墨喜静,直到有一天,他忍无可忍。因为身体无法动弹,便用手指,射出一枚银针。银针划破了花喻的嘴唇,把当初的花喻都疼哭了。
伤好后,千冥墨把苏慕宁带出崖底,亦与花喻分别了。
自那次分别后两年,千冥墨成了南岳权侵朝野的千岁,花喻连挑暗堂和影阁十位长老,成了暗影堂的堂主。不过此时的花喻不在似初见时那般,像朵太阳花。而是学会了内敛和伪装,如一朵魅惑人心的罂粟,杀人于无形之中。
千冥墨,苏慕宁和花喻的再次见面都是因为现如今正在祁宝宝手里的那颗月明珠。
那颗月明珠本是千冥墨意外得来的,花喻本身又有收藏的爱好,便想着将千岁府中的月明珠偷出来。而花喻本身又不知,当今的九千岁就是当日那个和自己一样躺在阳光下一动都不能动的人。
显然,那日某人偷盗失败,又被某位无良奸臣压榨!!!
而皇甫谧却是两年前千冥墨南岳国边境时捡回来的。一日,千冥墨在边境的城区街道上巡视着,突然冲出来一个小脸被抹的黑黑的,衣服也脏脏的小男孩。那小男孩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就在千冥墨想要将人丢出去之际,小男孩抬起头,泪眼婆娑,看着他道:“千冥哥哥,你怎么…怎么那么久都…都不来看溢儿?你知不知道…知道谧儿一个人好难过!所以,谧儿离家出…出走,来找千冥哥哥了。”
他这才发现这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原是在大千国的时候一直跟在他身后唤他哥哥的皇甫谧,于是便将他带回城内。千冥墨原写信寄给皇甫谧的父亲皇甫拓,想让皇甫家派人将皇甫谧亲自接回去。谁知,皇甫拓来信中不停的在诉说他怎样好不容易才和皇甫谧娘亲得以共度二人世界,丝毫不提怎么思念或者担心自家儿子的状况。另附了一个长宽高各五寸左右的木盒,里面皆是皇甫家在南岳拥有的粮铺,酒楼,客栈之类的地契,其中还包含了锦云客栈。
唉~有钱任性,谁让皇甫家是大千国的皇商呢?
不过,皇甫谧的离家出走,一度让人怀疑,到底是不是他亲爹爹派人诱拐他的……
而此时,寂静的千禧阁能发出了“嗦嗦嘻嘻”的声音。皇甫谧的小动作成功的打破寂静,并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皇甫谧默默的祈祷着。他悄悄的挪动脚步,向白衣男子身后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