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这样显得我和他太亲密了不好,自然不愿意。他就要和我赛马,若是他赢了我,往后我就得允许他这样唤我的名字。”
到这里,瑜娘不甘心地抻了抻马鞭。
瑜娘和景珣赛马的结果如何,已经不言自明。
“那次是我太轻敌了,我怎么知道我爹居然把万家的马术全教给他了,我都还没学全呢。下次再来,我不信我还会输给他。”
看来对自己输给景珣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沛柔倒是没想到,景珣的马术居然已经能比瑜娘更好。瑜娘可不光是脂粉堆里的英雄,光论马术,就是和一般将门出身的男子相比也毫不逊色。
要练好马术,需要花很多时间。
前生景珣是只知道酒肉美色的纨绔,不过算是会骑马而已,曾经还因为骑马射箭不行,被他父亲永宁郡王狠狠打了一顿。今生居然也这样上进起来。
景珣很快就追了上来,只是和沛柔点零头算打过招呼,就笑着和瑜娘话,“我方才喊了你半日,你怎么不理我。”
自从灞水那次以后,这几年景珣遇见她也不那么热络了,只是当寻常世交人家的子弟互相交往。这于沛柔而言是件好事,可他如今对瑜娘的热络,却让她很有些不快。
瑜娘今年也有十三岁了,也已经办过春宴。瑜娘不愿远嫁江南,今生她托了太夫人早些帮她留心,总归是有机会找一个如意郎君的。
瑜娘就有些无赖地笑了笑,“马场里风大,没有听清。对不住了,世子爷。”
就偏过头,不再理会他,找了话题和沛柔话。
金掌阁的花露,玉炉芳的熏香,罗幕翠的珠玉,裁云坊的罗裳。
娘子之间的话题,景珣又怎么能明白,沛柔和瑜娘的正高兴,抬眼看了一眼景珣,却见他也正听得津津有味的。
果然是个纨绔,听了这些东西,准备回头去讨好别的娘子么?
她们又了一会儿,实在已经无话可了,景珣就笑着对瑜娘道:“上次输给我,我知道你不服气,不如我们再比一场。”
“若你赢了,我就将方才你们的东西全都双手奉上。若我赢了么,你就替我去醉春楼买一坛瓮头春过来,如何?”
瑜娘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输,也早就想和景珣再比一场,也没有稍加思索,就笑道:“好。那世子爷今日可就要破费了。”
马场里除了下人,就只有他们三个。他们要比赛,自然也只有沛柔来当裁判了。
沛柔想了想,就解了身上的荷包,交给下人放到了马场尽头。
瑜娘和景珣同时纵马而去,谁拿了荷包给她,谁自然就是赢家。
瑜娘和景珣并肩坐在马上,沛柔挥了挥手,他们就同时一扬马鞭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马蹄扬起的灰尘有些大,她看不清到底是谁跑在前面。
徐家的马场很大,瑜娘和景珣的马也都是万中挑一的良驹,很快就消失在了沛柔的视线里。
她干脆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来,一边喝纭春沏的茶,一边等着他们回来。
纭春便笑道:“万家姐的马术真好,奴婢瞧着今日恐怕还是万家姐能赢。”
沛柔便道:“你家姐的马术也不错。我也觉得今日赢的会是瑜娘,世子那个样子,摆明了是要向她献殷勤。他永宁郡王世子哪里就会少了这一壶酒了。”
“还是姐慧眼如炬。”完这一句话,纭春就把目光投向了马场上,像是很神往。
沛柔见了她的样子,心念一动,“你可是也想学骑马?虽然平日你跟着我出门大多是坐马车,可是女儿家学一学骑马也不错,或许哪就能用得着。”
纭春面上就现出了一点欢喜来,可那欢喜也是久居人下、心翼翼的欢喜。
“这里的马场,下午瑜娘要过来,有时候还有其他的姐们,有些不方便。往后我就让人上午过来教你骑马,你觉得如何?”
定国公给她安排的亲卫各个都是万中挑一的,其中有一个叫费啸的,马术十分好。
今日也难得她能向纭春献献殷勤。
还没等纭春和她道谢,就又是一阵烟尘,瑜娘和景珣两人两骑就都到了沛柔跟前。
瑜娘的神情很兴奋,手里正拿着方才沛柔解下的那个葫芦形缎绣荷包。果然是瑜娘赢了。
沛柔就和纭春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既然是自己提的赌局,景珣自然认输,笑着对瑜娘道:“看来今日我的瓮头春是喝不着了,愿赌服输,明日就把东西送来。”
沛柔对景珣到底还是有几分了解。瑜娘此时志得意满,看不出景珣的不对,她却明明白白地捕捉到了他神情中的松快。
看来景珣放水也放的很是高明,让瑜娘一无所觉。
前生的青楼薄幸郎,难道今生真的会对瑜娘用起心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