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你瞧这件如何?”从层层布匹中挑出了稍红的其一，还未等唐卿卿回答，她便是又突然柳眉一蹙，将那布匹放到了一旁，自言自语道:“……不成，还是素了些。”

很显然，她是记下了秦凌所说的看腻了她一身素色的话。

唐卿卿不语，只是同品芸一起，只是跟在她的身旁看她挑选，看她挑出一匹匹颜色绚丽来。

烟如玉其实远比柳箐要美。

若说柳箐像是一朵盛开的娇艳牡丹，那么她就像是茅草屋前的小桥流水。

在这般喧哗的闹市，她身上的脱俗气质是如此的明目。仅仅是待在她的身旁，唐卿卿便是感受到了许久未曾体会到的放松。

“你也不常出府吗?”唐卿卿见她雀跃似鸟雀，不由自主开口问道。

“嗯……自是鲜少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烟如玉似是想起了什么，方才还灵动的眼眸中染上了两分忧愁，缓缓道:“阿凌他……不喜我多出府，也不常携我出门。”

那也就是常携柳夫人出门了。

唐卿卿未点破，心下却有了数。

“你不怨他吗?”唐卿卿问道。

似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烟如玉显然一愣，旋而却是极快地摇了摇头:“不，怎么会呢。阿凌他……其实真的很好。”

“不知这几日唐小姐有没有听说过，当年，正是阿凌他从地痞流氓的手中救了我。”烟如玉的眼眸中闪着亮光，似坠入爱河的少女:“当时，他就像是天神一般。”

见她如此幸福的神情，唐卿卿也是不由得扬起了唇角。

“等日后，唐小姐过了门儿，我们也就是姐妹了呢。到时候，你便是会明白我所言之意了。”

突然，一口气没运上来。唐卿卿猛得一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唐、唐小姐……?你没事连忙过来轻拍她的后背，唐卿卿连忙摆手。

“这……烟夫人，这可真的是天大的误会啊。”唐卿卿咳得脸颊通红:“我同秦……咳，将军之间，关系并非你心中所想。”

“唐小姐唤我如玉便好。如此客套，我倒是有些许不习惯了。”烟如玉腼腆一笑，接道:“是如此吗?可我跟了将军多年，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

唐卿卿心中不由得是喷了一口热血，面上却是依旧扬着笑。

若是她知晓了那位她心目中的天神钳住她的下颔给她塞毒丸子不知是否还认为他对她很上心。

或许便是特别的“上心”了。

又连连否认了一番，直到烟如玉将信将疑了，唐卿卿这才松了口气。但同样对于她的随和心下一暖，让她唤自己一声卿卿便可。

二人一同看了不少新鲜款式，烟如玉甚至还主动银两中抽出了一半为唐卿卿添置了些新衣。

她是道谢了，烟如玉却是让她不必挂记在心上。

“回想起前两年的时候，我也是这般挑选……选了很多，却是怎么也用不上了。”

烟如玉缓缓地将手停在小腹上，声音略微悲凉与感慨。对此，唐卿卿只有沉默。

她不是没有听说关于她那未出世孩子的事情，虽说并不能切身地体会到那丧子之痛，却也并不难想象她这瘦弱的肩膀到底扛下了多少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