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章家二少章廷玉是也。
不同于雷厉风行的阿姐,不同于安静孤僻的小妹,本少爷从小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但这样的我儿时有一段时间却常常做着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出现的人有什么崔婧雨、平宁、崔延宇犹豫太过真实,就算后来不再做那个梦了我也依旧印象深刻。
梦境中的场景模模糊糊,不断转换,让人摸不着头脑。可隐约中我却觉得崔婧雨和阿姐有些像呢大概是错觉吧。
因为太对于多了个妹妹这件事我没什么特别的感受,更别说在她出生后不久母亲就离世了,父亲也整日心不在焉。我更是没有了亲近她的想法。
直到八岁那年,我恰好路过,见四岁的阿宁一个人走在路上,小小的身子,一步步踩在鹅卵石小径上。看着还算稳健,他都要掉头回去了,却看见她脚下被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我吓了一跳,看上去摔得还不轻,刚要过去就见阿宁自己不哭也不闹地爬起来,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心。
我走了过去,轻咳了声,“你没事吧?”
不看还好,一看这不是磕破了,都留下了嘛!
我立马上前去给她看看,吩咐后面的小厮去准备伤药,带着她去伤药。
结果整个过程我都觉得有哪里有着一丝违和,当给她手心巴扎好后我才发现问题出在哪。从刚刚开始,我这妹妹连一声都没有哭闹过,简直安静得异常。
“你疼不疼啊?”我问道。
只见阿宁摇了摇头,乌黑剔透如深色紫葡萄一般的双眸望着我,软绵绵道:“没事,不疼。”
她规规矩矩被抱到椅子上坐好,一只手被我抓在手里,一只手乖巧地放在腿上,样子简直可爱极了,一下子就击中了我的心。
我想怎么这么小的孩子出来也没人跟着,难道是她院里的那些人怠工偷懒?
“下回再有什么事,你就来找我。”出于哥哥的立场,我这么道。
谁知阿宁抬眸盯着我看一会儿,问:“你是哪位?”
“”
小厮看我脸色一沉,立马道:“少爷别生气,三小姐还您平常也没怎么瞧过她,他不认识是正常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没瞧过、不认识、正常?我是她亲哥,不认识正常吗!我瞥了他一眼,同时心里怀着一丝丝愧疚,对阿宁强调道:“下回来找我,记住没?”
阿宁:“你想让我来找你啊?”
听她这话怎么像是自己在求她似的?这可不行。我立马否定道:“谁稀罕你来找,你来会打扰本少爷学习的,知道不?”
数日后。
我巴望着院门口,指尖有些烦躁地在石桌轻敲着。“你说,她怎么还没来找我?”
一旁的小厮心里无奈呵呵了两声,不是您说三小姐来会打扰您学习的吗?三小姐不来,您就眼巴巴等,所以说那天直接说让三小姐来找您玩儿不就好了?嘴硬什么呢?
我一想到她一个四岁的女娃手上磕破都一声一吭,说不定干别的事也一样。再说了,就上次带她来过自己院子一次,还是一路被抱着过来的,说不定她年龄小压根儿就没记住路。
她手上的伤院里的下人知道了没有?要是没换洗,或者他们不好好弄的话,将来留疤了怎么办?
这么一想,我立马让人带上药,动身去了一趟阿宁的院子。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阿宁实在过于被动,本少爷不得不主动一点。当然,每次去也都是顺路,毕竟碰巧的理由总是有很多的。
我看阿宁挺喜欢上次山里的梅树,就买了下来给她当生辰里,让人移种回她院子前面的空地上。我看她那时的神色挺开心,心想我这个妹妹还真是容易满足。
后来出了安远溪那档子恶心人的事,我猛地发现就算阿宁再小也有人对她虎视眈眈,心怀不轨,自己的妹妹一定要看牢!
不过先是娘,后来爹又去世了,府中有关阿宁起了些流言。那时我也不过十一岁,对那些话还是有些介意的,加上爹刚离世阿姐好像也没做什么,再加上阿宁的状态看上去也有些奇怪,我才段时间里她也不会理自己。正好有一趟要出远门的差事,我便向阿姐揽了过来,想离开一段时间。
我回来后已经是半年后,我当即去了一趟阿宁的院子,看到会笑,会主动说话的阿宁一瞬间我竟觉得有些陌生。倒不是哪里不好,就是有些怪怪的。而我不知道的是,在我不看她的时候,阿宁也一直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观察我的一言一行。
我问了阿姐怎么回事?这次回来我是做好阿宁更沉默寡言的打算的。阿姐却告诉我,“你没留意吗?差不多是她醒来的三天后吧,她就是这样了。不过,还没这么明显就是了。”
三天后?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是这样。当时是阿宁主动开口说的话,不过他以为是她因为安远溪的事缺乏安全感,所以才要人陪在身边。
几日后我再去看阿宁,那种怪异感少了些,我当是自己习惯了,渐渐地连一丝怪异感也没有了。这时,阿宁对我的态度反倒突然冷淡下来,府中人却说三小姐就是这样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每当我心情有什么变化时,阿宁总是第一个发现的。我以为这是因为整个府里我同她最为亲近,她只要不是狼心狗肺,了解我多一点都是应该的。不过无论她发脾气,还是不发脾气,我常有一种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随着阿宁越长越大,这脾气也是见长,一言不合竟然离家出走!我听了之后立马出去找她,也不知道这丫头从没出过门,是哪里长出来的胆子?跟稀奇是,我带着家里的暗哨去找,找了多日也找不到一点痕迹,真是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