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都不是必要的。”

“我就是这么计划……”

“那就不要在计划里加上你受伤的部分！”克劳斯话没说完便被七命打断了，她垂眸盯着地面的灰烬，浓密睫毛挡住的阴影里，瞳孔渐渐染上猩红。

克劳斯惊讶于七命冰冷的语气，却没注意到她眼里的异常，只当她是真生气了。

克劳斯歪着头看七命的发顶，沉默了一瞬，“好吧，以后不会了。”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七命的头，又伸长手臂揽住她的脖子，凑在她耳边轻声，“我保证。”

耳边的热气与痒意令七命顿了一下，眼底的阴霾如潮水般退去，她回抱住克劳斯：“说好啦！”

没了冰冷的语气，七命的声音恢复成软软的，她抬头看克劳斯，圆圆的杏眼干净纯粹，却有着神奇的引力，过近的距离使她的瞳孔里只剩下对方的影子，仿佛她的世界里除了对方再无其他，这样的错觉令克劳斯不自觉便沉溺其中。

“我看上你了。”话说出口克劳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他又有些期待七命的答案，七命盯着他愣了神，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没反应过来，看着呆呆的七命，他一时竟有些慌张，“我是说……”

“错了。”七命打断了他的解释，说出了他永远想不到的答案。

“什么？”克劳斯听清了，就是自欺欺人不想信，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或许七命从未对他动过心，只是从来都只将他当成救下的小孩，一个弟弟。

可想到和面对是两码事。

“你能不能把那句话收回去？”七命又接着说。

“……如果我不呢？”

七命没有回答，但眼珠乱转似乎想到了一个答案，眼睛一亮，嘿嘿笑起来：“那我假装你没有说过好了！”

“……”那我就再说一遍，克劳斯眼角抽了抽，“我……”看上你了。

“等等！”又一次被七命打断，克劳斯脸色有些黑了，七命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拉得矮些，土霸王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看，上，你，了。”

“……”克劳斯盯着七命的一张一合的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什么东西？

他艰难地转动他那家族里最聪明的大脑，试图理解那段熟悉的音调。

我——看——上——你——了

我…看…上…你…了…

我看上……

啥？！

“你……再说一遍？”这个转折有点大，克劳斯这回真的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看上你啦！看上你很久啦！”七命抚了抚胸口，叹了声，“说出来感觉真好！”

“什么时候？”

“emmm……最开始的话，”七命歪着脑袋回忆起来，“你熬夜听我唱歌的时候？”

克劳斯想起一开始跟七命的摇篮曲杠上时宛如智障的他：“……”

现在想想七命知道他没睡，突然觉得自己更智障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不对不对，比那还要早……”七命摇了摇头，继续埋头苦想，“你以为我是幻觉却还是愿意跟我聊天的时候……你第一次敢和迈克尔决斗的时候？你画画的时候？你送白骑士给瑞贝卡的时候？好像哪里都是喜欢的……哎呀我不知道……”

七命晃着脑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抬头看向克劳斯，才发现克劳斯闪着亮光的眼眸盯着她在笑。幽蓝色的清澈瞳孔即便昏沉夜色也不能污染它半分。深沉了些的眸子像没有尽头的海底，明明看起来安静美好，却布满了陷阱暗坑，一旦望进去就再没有出逃的可能。

七命呆了好半天，着魔一般，伸出手，抚过他的眉眼。

她好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