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思被吓到，眼睛大大的，缩在君楚昭怀中不敢动。

君楚昭将她抱紧，把人往自己怀里藏。她没看顾相思，大步往外走。

“先不要说话，有什么事等你之后冷静下来再说。”

君楚昭抱着她走出军营，走到一处没人的拐角再将她放下。

此时顾相思已经整理好情绪，除了泛红的鼻尖，表面上和往日并无不同。

君楚昭掏出手帕递给她，顾相思没有接。君楚昭再次叹气，伸手将顾相思的泪一点点擦干净。

她习惯性地放低声音，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温柔些，“怎么哭了？”

“没哭。”顾相思别过头，声音中还夹杂着哭腔，“就是眼泪停不下来了。”

都这样了还死鸭子嘴硬。

君楚昭连连摇头，掰正她的身体，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两人对视，顾相思眼睛水湾湾的，瞳仁很大，就像刚出生的小野猫，充满了茫然。

君楚昭猜道，“你在委屈？”

“对。”

和君楚昭说话不能拐弯抹角，就算是再荒谬的借口她都会当真。

顾相思拉住君楚昭，眼神坚定而深情，她哽咽道，“我希望你在意我，相信我，我想成为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凶我我会难过，你看不到我的好我会伤心，我心悦你而你提防我，我也会委屈。”

这算什么回答。

君楚昭摸摸顾相思的额头，温柔而慈祥地看着顾相思，轻声感慨，“看样子还没睡醒，要回去睡觉吗？”

“阿昭！”顾相思是真的难受，她委屈地抗议，却又不敢大声，“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最近你离我很远，我真的好害怕。阿昭，有没有哪天你会彻底离开我？”

“不要胡思乱想。”君楚昭很认真地看着顾相思，一字一句地说，“相思，我自己说出来我觉得我脸皮很厚，但是我确确实实对你没有那种感情。我说过相信你，是相信你仍然是我可以相信的人。对于感情，你和我都应该保留一定的距离，这样对你我都好。”

“对我不好！”顾相思焦急地捧起君楚昭的手，将其贴到自己心口处，她祈求地说，“这里是为你而跳动，我们同心相连，我绝对不要和你分开。”

手下的心脏隔着皮肤剧烈跳动，君楚昭晓得顾相思远没有表面上的平静。

也不知道这些说出来和听的人都异常臊皮的骚话是谁教她的。

不过，这种感情……

君楚昭竟然讽刺地可以感同身受。

就像曾经她拼命追逐龙域，愿意为之倾覆一切。可笑的是，如今顾相思竟也如此疯狂的跟在她的身后。

不过就算选择相信顾相思不会害她，她也不可能就这么接纳顾相思。

君楚昭张张嘴，打算别过这个话题，“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你不是说想去城里玩吗？走吧，别耽搁时间。”

顾相思咬着下唇，只要没有明确的拒绝是不是代表君楚昭心里有她的可能？

明明是她将自己紧紧禁锢在身边，让自己无法离开，可最后毫不留情地推开自己的也是她。

顾相思抬头凝视着君楚昭 ，轻声问她，“阿昭，你慌了？”

君楚昭说，“我只是烦了。”

顾相思不再出声，君楚昭并不是很有耐心的人，再说下去最后只会不欢而散。

其实君楚昭完全不明白顾相思为什么要这么迎合自己，明明是郡主，在自己面前却低声下气。

只是这份感情让她感到疲惫和愤怒，面对顾相思时只记得仓皇逃避。

两人并肩走在小道上，因为刚刚的事情都没有说话，气氛很凝重。

明明都想回去，却固执地走在一起，谁都不愿回头。

没走几步，她们遇到正从外面回来的顾念之，大老远望去小步子可欢快了。

君楚昭眼尖，仔细瞧去。

好家伙，左手拿着锄头，右手拧着一条肥鱼，肩上还挂着两排大蒜。

蒜用草绳捆着，扎得叫一个漂亮。鱼好像死了，隐约可以看到那鱼尾时不时抽动两下，又好像还活着。

远远见到君楚昭和顾相思了，顾念之兴高采烈地向她们招手，“楚昭！相思！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一边喊，他还扬扬手里的蒜，那股子兴奋劲活脱脱得傻儿子模样。

两人没眼看，还想绕着他走。

离近了，君楚昭指着顾念之手里的蒜好笑地问，“你这好鱼好蒜哪里来的？看上去还挺精神。这个时节肥鱼可难得得很，不会是哪个小丫头给你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