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素香居二楼避开长街的小间,这个角度这个方向,他只能看到那木栏杆上搭着的一只白净修长的手。
手的主人似乎有点烦躁,修长的指节无意识蜷起,指甲轻轻扣着栏杆的底部。
纪准垂下眸子,低低笑了一声,放下手中不停翻转的杯盖起身,离开了酒楼。
酒楼里的伙计弯着腰送他下楼,一句话都没敢多说地回了雅间收拾桌子。
大夏的男女大防并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一般有身份的世家女子出门时都是坐轿或乘马车,就算出来也是要带着帷帽的,平常的女子倒是不必顾忌太多。
纪准出酒楼就碰见一个没戴帷帽的卖花女子。
那女子面容清秀,挽着垂挂髻,米色齐腰襦裙衬得篮子里的花更为娇艳。
“公子,买朵花吧。”小姑娘怯生生地看着他。
纪准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小姑娘有点被他吓到了,一边小心翼翼往旁边绕,一边结结巴巴地说:“公,公子要是,要是不愿意,就,就算了......”
纪准忽地拽住她臂上花篮,强行拉住了小姑娘。
小姑娘吓得小脸苍白,站在原地不敢乱动,害怕地看着他拿过她手中的篮子,慢条斯理地在小篮子中翻看了一会儿,然后从里面拈出一朵疑似随便从路边拿来凑数的草金铃。
俗称,喇叭花。
小姑娘嘴角险些控制不住地抽搐,这怎么什么都敢拿来卖啊?
“就要这一朵,”纪准唇角微微上扬,看着她,“我没带银子,这个抵给你。”说着,竟是解下腰间玉佩递了过来。
小姑娘看着那块明显之前还属于自己的墨玉翡翠已经瘦了一圈并刻上了“斯宁”二字,心痛到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