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白英珊刚进门,就看见刘老太太坐在厅里沙发上织她的毛衣,电视机开着本地电台的曲艺节目。
也不知是否故意为之,对其媳妇的叫声仿若未闻,目不斜视,手中针线一顿,继续,未停。
白英珊见状,玉齿咬了咬下唇,丹凤眼扫了眼老太,也不再招呼,换了鞋子径自回房。
“哼!最好你是真聋!”
当她在卧室换好居家服时,宝贝女儿刘安琪穿着真丝睡衣闯进房间,懒洋洋的斜躺在父母的大床上。
“妈妈,今儿个你去哪里啦?我回来庆姨也不在,你也不在,可饿坏我了!”
“问你那极品奶奶去,她出主意让庆姨今儿个休息!”
刘安琪惊呼,“为啥?”
“为啥?你说呢?”白英珊补过妆的精致面容有点扭曲,“恶心我呗!”
刘安琪顿悟,不敢确信的说道:“妈妈,奶奶不是今儿个又想让你做晚饭吧!”
从她记事起,刘家表面风平浪静,私下里奶奶和妈妈就一直各种不对付,日常琐碎各种暗潮涌动。
小时候,她年幼无知尚不能分辨谁对谁错;现在诸多看在眼里,只心疼母亲的不易。
虽未婚嫁,但她知道:自古婆媳是天敌,可是天敌间战争的大小取决于那个男人。很不幸,刘家的一家之主——她的父亲恰好是个懦弱的男人,而且是个对老婆来说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妈宝男。
每当婆媳相争,他都躲在一旁充耳不闻,事不关已。事后,又会对母亲诸多指责,各种抱怨。久而久之,父母之间真剩下一地鸡毛,感情冷淡。她刘安琪就是自小在这样的坏境下长大的。有时候作为女儿,她都对父亲如此无作为感到气愤。
刘安琪深知心有怨气的母亲这些年甘于在刘家老太太面前伏低做小,完全是为了她。
白英珊坐在化妆台前边卸假睫毛,边回道:“今天她摆这幺蛾子就是在这等着我呢!”
刘安琪懂事的提议:“妈妈,要不我们叫外卖吧!你腰不好,洗菜做饭累着了怎么办?”
卸了假睫毛,白英珊用湿纸巾擦了擦手,走到床边,高兴的俯身用食指指腹点了点宝贝女儿的额头。
“我的宝贝,这刘家啊就你心疼你妈!”
望着女儿的笑容里有着满意和满意感衍生的幸福。一扫白日里被人跟踪而产生的一肚子紧张和害怕的情绪。
女人本弱,为母则刚!
白英珊或许不是好妻子,好媳妇,甚至不一定是好情人,却绝对是好母亲。
当晚刘医生回到家中,见餐桌上摆着丰盛的八菜一汤,脸色胚变。
有别于平日里保姆庆姨煮的清淡口味的四菜一汤,这八菜一汤都是浓油赤酱的深红色,便已秒懂:哎,今天老妈大概又让庆姨放假了!英珊大概又是吴记点的外卖!
今晚这顿晚饭吃完怕是他又要不好过了,估计老妈又要在他书房和他哭诉两三个小时,又会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剧,他又得绞尽脑汁地好言相劝半天;等他再晚要回房睡觉,估计英珊又是给他一顿阴阳怪气的冷眼官司。
在他看来,疑难杂症再难治,也比女人心好治;医患纠纷再难搞,也比婆媳问题好解决。这千年都未解决的大难题到了刘家,竟然像到了沃土,越来越难!
天下男人最苦!夹心饼干尤其难做!哎,他是真苦!
……
周宗明站在警察署的三楼阳台上,眺望远方,右手拿着根已点燃的香烟,任凭烟气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