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触碰,卫子期转头,正好对上她的双眼,看她神情迷离,想来已是醉的一塌糊涂。
将她放到床上,卫子期轻抚着她的脸,这一别三年,再见多是冷眼相对,这么温柔眷恋的眼神,尚属首次。
他俯身向下,只见她眼波流转,她的瞳孔映照着他。手指抚过红唇,她媚眼如丝,柔指纤纤游上他的肩头。
就这样僵持片刻,殷于歌有些失落,她选择放弃,眉眼低垂,抽开手,别过脸看向一侧。
这一幕,卫子期从她眼里读到了挫败。是因为她终于看清,眼前的他并不是她想要看见的那个人,“不是你的他,失望了?”
这个他,卫子期也说不清楚是谁,秦青,齐憬然或者是其他人…他只觉气恼,狠狠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的热烈绵长,殷于歌有些凌乱却也沉浸其中,多年的想念有如洪水猛兽,席卷而来。
他离开她的,想要逃离,却又被她拉了回来。
卫子期覆在耳侧,低哑道,“殷于歌,你现在让我停下还来得及…”又想起她和齐憬然的过往,卫子期因情动潮红的脸浮上一层冰冷。
纱帐,轻垂而下。
待关梦一行人回到驿馆,关梦正想进房,却被侍从拦了下来。
“我和于歌姐姐一个屋,干嘛拦着我?”
“将军在里面。”
“?”
关梦脑补了一下又猛的摇摇头,脸变得通红,“额,那,那我…”
侍从道,“你去将军的房间吧。”
“哦…”
激情褪去,殷于歌沉沉入睡,卫子期为她擦拭干净后躺在身侧,轻柔的抱住她。轻轻地低语,“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而你,占据了一半。”
“明日醒来,你,会怨我吗?”
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卫子期的唇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只听到她在梦语,眉头紧锁,“娘…”
“娘亲…”
他手轻轻拨开她的发,轻抚后背。良久,十指纤纤环上他的腰,不再呓语,睡得深沉。
拜叶城的早市非常热闹,殷于歌就是清晨时分被窗外人声给吵醒的。
她悠悠的的伸了个懒腰,感觉从未睡到那么舒爽,还做了个温暖如春的梦,梦里,她和卫子期惓绻连绵,睡的舒爽,自然心情也好。
侧身一看,屋内收拾的干干净净,“关梦呢?这么快就起来了?”
洗漱打理完毕,她询问着门侧的侍从,“关梦呢?”
“她在将军房里。”
…
这是什么情况,卫子期和关梦,不至于吧,他们俩怎么看也…满脑子的浆糊,殷于歌感觉自己有些笨拙,还是先下楼填满肚子。
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对着侍从笑道,“你们,吃饭了吗?一起去。”
其中一个侍从腼腆的摸摸脖子,“我们已经用过饭了。”
“哦。”殷于歌满脸笑意盈盈下了楼,看见关梦正和郭艾一起用饭,便也凑了过去。
“醒来也不叫我,原来约了人一起吃饭。”殷于歌坐在关梦身旁。
关梦抬眼,看见她精神奕奕的样子,“于歌姐姐…”
“我现在穿着男装呢。”殷于歌斜眼看了一眼郭艾,那桃花眼里却与以往不同,显得含蓄。
“怎么只有你们两人?”
郭艾笑嘻嘻,若有所指的盯着殷于歌,以为她想了解卫子期的下落,“子期兄他…”
抬眼一看,卫子期和田方正从驿馆门口进来,“他来了。”
殷于歌顺着视线望去,不同于平常的谨慎,一身月牙白的常服,只用一条银灰色的带子将发丝束在脑后,随着步伐微微拂动,下巴微扬,目光清朗,而俊美的五官仍旧散发着冷淡的气息,只微微一笑,便有些风流公子的韵味。
住在驿馆的多不是西戎本地人,见卫子期进来,一些女子开始窃窃私语,毕竟,人都是尚美的。
他这一笑本来是对驿馆掌柜的示意,却被殷于歌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世家公子哥儿对女子的轻佻。毕竟,他俩的从前,除了军营,也没怎么和他去过别的场合。
来到桌前坐下,卫子期微微扫了殷于歌一眼,见她脸色如常,顾着喝茶,也没看他。将衣袖放在桌上,低语道,“昨夜我们去探查过当铺,宝石已经被其他人赎回。”
郭艾笑嘻嘻的看着两人,“看来这宝石一定是极为重要之物,也许正因为这颗宝石被当,暴露了游民,他们才惨遭杀身之祸。”
殷于歌沉思片刻,宝石,腰刀,马哨,特别是前二者,已经可以确定非游民本身所有,杀他们的人忙着掩盖物品的身份。
她突然想到,“我们,可用腰刀引蛇出洞。”
“那么今天俺就别着腰刀走一圈儿。”
卫子期挑眉,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可。”
太过直接的凝视,殷于歌有些不自在,她呷了一口茶,环顾四周。田方等人都在,好像缺了谁。
“秦青呢?”
此刻卫子期的心中醋意弥漫开来,他不想听到她嘴里说出秦青或者其他男人,想起昨晚的缠绵。嗡的,耳边又响起那晚殷于歌的声音:不过是**使然而已。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对方并不当成是什么。
他勾起嘴角,清朗的眸瞬间添上了一层冷漠,却不再言语。
郭艾惆怅,怎么难得一见的喜笑颜开温馨场面又变成了冰窖,小声道,“呀~秦小将和薛老先生去查制衣坊的事咯。”
“哎哟,子期,你还没吃饭,想吃什么?我刚吃的那个还不…”
郭艾尽力的缓和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