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殷于歌身上的瘀斑已消,身体也没有其他异常,和戚军医讨论后决定再观察半天,如果身体无恙,再给患者服食。
药僮在门外窃窃私语,殷于歌侧耳静听,原来是投放毒蚂蚁的人被抓到了。殷于歌不由得暗自惊叹,这么快,真是神速。
殷于歌垮出门槛,问,“被抓到的人在哪?”
药僮杜若扶着沿帽,“回殷医师,在北面木华堂呢。”
“是何人?”
“这倒是不知。”
还是自己亲自走一趟吧。
北面大堂。
不便打扰到他们,她站在门口观察,微眯着双眼,力求看得更清楚一些。堂内除了有有卫子期,长将军,连郡守也来了。
只见一个瘦削的背影颤颤巍巍地站立着,从手上的肤色可以看出,他的肤色黝黑。
魏郡守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不过勤政爱民,事必躬亲。是以从上古关城一路赶了过来,看样子刚刚才到。
他声如洪钟,“下面何人?”
“小的,小的叫陈禄山。”
“做什么的!”
“我,我只是上古关城里的一介马夫。”
“那你可知道,今日被抓来此地,所为何事?”
他支支吾吾的说着,“我,小的不知道。”
长将军李胜性子急躁,怒目圆睁,喝道,“你当这军营是你玩耍之地吗!”
说着扶起腰间的剑走下来,本来魁梧的身材孔武有力,就给人以震撼,这时候陈禄山被这一吼吓得不轻。
他佝偻着腰身,“请将军指示。”
“哼!”
“是你!投放毒蚂蚁,以致我军中那么多兄弟现在瘫在床上。”
“冤枉啊!我什么也不知道,小的,小的那日在驿馆帮忙打理客人马匹,哪里有时间去这么远。”
卫子期轻轻拍了拍衣摆,徐徐起身走向前来。他仍旧冷峻如常,徐徐开口,“白日里的确如你所言,你在照料客人的马匹。”
见陈禄山稍微松口气,他一挑眼,“可是经卫护军走查。五日前的夜晚,就那么碰巧,正好有猎户打完猎之后从南侧山麓返回。”
见他意欲辩驳,“来人,请猎户雷二。”
猎户雷二行礼起身,“禀郡守大人,还有各位将军。”
“把你之前告诉卫护军的重新说一遍。”
“好的。”他微微颔首。
“五天以前啊,眼看春天到了,正好那日天气清爽,我就带起家伙去南侧山麓狩猎。回程下山途中吧,天已经黑了。”
“恍惚看见一瘸一拐的人影在下山的岔路上走着。然后我就跑上前去,想问他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嘿,没想到那小子一瘸一拐还走的挺快,转眼就进到岔路里了。正好这和我家也不顺路呀,我就走了。”
“你看到正脸了吗?”
“没有。”
雷二绕道陈禄山身后,上下比划着,“不过,和他的身影很像。”
“你,你胡说!你又没看见我,万一是其他人呢?”
这陈禄山一说,把雷二也弄的迷糊,“这…反正我看到的就是这样。”
卫子期比了个手势,雷二到一旁去。
他继续问着陈禄山,“你说看到的不是你,那你那天夜里去了哪里?”
“我,我哪儿都没去!”
“是么?”
“是。”
“胡说!”卫子期冰冷的视线直射他的眼底,“那天半夜,你邻屋的人起来去茅厕,看到你门口全是泥脚印!”
“还有,”卫子期轻触他的腿,轻轻一捏,他疼的直唤,“你的腿受伤了。”
他一把拉起他的裤腿,只见小腿上面,和殷于歌中蚁毒之后的疤痕一样,有轻微的痕迹,而且已经开始愈合。
“你怎么解释?”
眼看纸包不住火,陈禄山砰的一声跪地,“将军饶命!我不知道它们有毒啊!”
长将军李胜喝到,“那是什么人给你的!在哪里?”
“我…我。”他干脆放弃了抵抗。
“就,就在驿馆!”
“就五天前的夜里,我在后院打盹儿。一个人叫醒了我,给了我一布袋东西,叫我将他们放到半山腰上开垦的农地里去。我肯定纳闷啊,随后他就给出了一锭金子,小的,小的就答应了,立马就去了。”
卫子期向田方低语了几句,听陈禄山说着边饮着茶,“别告诉我你没看清他的脸。”
“确实没看到!小的句句属实!”
他慢悠悠的放下茶具,盯着陈禄山,“先回答我的问题。”
“其一,叫醒你的人是不是驿馆的住客?”
陈禄山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没见过!”
“城里驿馆连不是住客的也可以进?”卫子期斜眼看着郡守。
郡守答道,“不可能!这驿馆不同于普通的客栈,上古关城又是边境要塞,需要文碟才能入住。如果是进去找人,也得另伙计通传,做记录。”
陈禄山连忙摆手争辩着,“小的说的句句属实,那也许他是住客,但是小的没见过罢!”
如果不是住客,那便是会武功的人才会潜入。卫子期起身上前,“其二,你是怎样倒的蚂蚁?”
此问一出,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问题跟案子有什么干系。
他拍拍膝盖,起身,扮作拿着布袋倒蚂蚁,“就这样,口朝下,然后轻轻抖落。”
“田副将。”
田方拿着一个布袋快速上前,递给蓝禄山。
卫子期挑眉,“可像这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