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抿嘴笑了笑,他果然是了解惜宁的。
若说女子爱极了绫罗首饰,那顾家湘之可就是爱极了文房四宝。
一支狼毫笔就能让他高兴起来,真是一个好哄的!
不像他家粉嫩嫩的小姑娘,若是惹了小姑娘生气,那必然是不能安宁的!
花厅另一边,顾安缘和付夕瑶围坐在一起,透过宽大的细纱花鸟黄梨木屏风,观察着惜宁和沈遇。
“安缘,你家哥哥那张脸,真真是好看极了!这分明就是话本子里走出来的陌上少年,白衣公子啊!”付夕瑶手持团扇,笑的“咯咯”,拉着顾安缘说着话。
“不就是长的俊美些罢了!值得你眼珠子都快看掉下来了?”顾安缘瞧着手帕交这副痴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岂止长的好看啊!你是不知道,你家哥哥如今可是玉京城中最炙手可热的少年郎了!你看看,这顾家嫡长子、九皇子侍读、大理寺正的三重身份压在一起,难免不让人有所悸动。”
付夕瑶巧笑倩兮,手微微晃着团扇,看着惜宁的眼神也不似从前那般瞧不起了。
顾惜宁破了科举案,礼部尚书倒台,她父亲从礼部侍郎被提拔为了新一任礼部尚书,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因此对惜宁是存了好感的。
不过更让付夕瑶看重的是惜宁九皇子侍读的身份。
那一场春日宴后,付夕瑶便对那个极其护短的少年皇子有了些悱恻缠绵的感觉。
虽说九皇子于政事上平平无奇,可她付夕瑶也从未想过要嫁什么真龙天子。
在她心里,嫁给皇子做皇妃,日后还会成为王妃,这便是极好的事了!
“是嘛?炙手可热?今日便要他尝尝什么叫做身败名裂!”顾安缘冷笑两声,目光落在了坐在顾老太太身边的青衣少女身上。
“安缘,你——”付夕瑶团扇掩唇,顺着顾安缘的目光看过去,坐在老太太身边的女子,柳叶眉,丹凤三角眼,穿的素净,乌压压的云髻只用一根木簪挽住,倒是有几分姿色。
只是配那样光华明亮的少年,还是差了点!
“你这样算计兄长,怕是不妥吧!”付夕瑶小声劝诫着顾安缘。
心里想着的却是,前途似锦的官家少年不该便宜了那样的乡野女人。
“这才不叫算计呢!我这哥哥同人家姑娘是两情相悦的,这是帮他们促就良缘呢!再说,祖母也是默认了的!”顾安缘扬唇笑了笑,眉眼间皆是冷淡疏离。
“罢了罢了,左右也是你的家事,我也不好置喙!”付夕瑶摆弄着手中团扇,无奈摇了摇头。
这边顾老太太和二夫人正绘声绘色的同一众宾客介绍着李霏儿。
那些贵家夫人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是傻的,心中自是有几分明白老太太的意思,都捧着老太太的话接道。
“老太太的娘家姑娘长的可真是水灵灵的娇嫩标致啊!”一位夫人率先开口,不吝啬的夸奖道。
另一位夫人攥了攥绣帕,默默朝天翻了个白眼,却又抢着拍马屁:“谁说不是呢?你看看这模样,说是养在深闺的官家女也不为过啊!”
又有人说:“老太太可真是好福气,两个儿子孝顺恭敬,儿媳妇又都是知书达理的,这孙儿孙女也都是有福气的人,如今连这娘家人都这般丽质天生!”
杜氏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心中只觉得这些人太过虚伪了!
又想起她们算计惜宁的事,杜氏更是恼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