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能蓬头寇面的去见他,他不会喜欢这样的。
倘若他早就对别人动心,为什么那几日又对自己那么好,深情也是可以装出来的么?
他到底把那几年的时光当成什么,自己以为的真心就只是他的玩物么?他说的誓言可真是轻贱啊。
以后该怎么办?以后......哪来的以后,没有以后了。
哈哈,这镜子里的人当真是恶心极了,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万人唾骂,怎么还有脸面接着活下去呢?
自己现在想要的是什么呢?好像也没什么了。不对,活着这么恶心,为什么不死了算了。
我不能死,最后一丝颜面不能丢了,我得活着,再难也得活着。
李言蹊坐在铜镜前,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他这几天有很好的吃饭休息,把自己收拾的干净整洁,可是眼底的灰败是掩盖不住的,他再不能焕发出曾经的光彩了。
随着顾开景成亲的时间临近,卿九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总是心神不宁,楚暮为此废了好些精神,总是变着法的安慰她,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至于时刻牵挂这件事情。
令卿九感觉好一些的是,李言蹊开始好好的生活了,但也只是生活,不是活着。这种转变让她感到安慰有心惊,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她一直试着和李言蹊谈谈心,想要尽最大的努力让他早日走出去,哪怕只是说出来心里好受一点。
可李言蹊只有离开顾府的那一天对她吐露过心声,后来,他把他的心门封死了,把自己也封了进去,固执的等待那一天的来临。
成亲的前一天,卿九心中的不安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她紧紧抱着楚暮,心慌的厉害,手也不停的颤抖。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定是。她想。
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很糟糕,面对未知更是让人迷茫。
成亲那一天,她去了客栈,看着李言蹊坐在铜镜前为自己涂上胭脂。他以前是不用这些的,可他的气色还是太差,他想要在人前营造出一个不受任何影响的角色,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看起来怎么样?”李言蹊看着镜子里的卿九问。
“很好,看起来很精神。”她撒谎了,可她不能忍受他固执的掩盖自己的心如死灰,而且一直在做无用功。
李家顾家结亲是大事,两家都有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能收到请柬的人少之又少。李言蹊想要见他,便只能在他去迎亲时,在路上见一面。
人声鼎沸,街上热闹的紧。李顾两家为了这门婚事,开仓放粮,更让人赞叹这对儿天作之合,纷纷走上街,想要沾沾福气。
卿九与李言蹊混在人群里,人很多,被挤在道路两旁,拥挤的要命。卿九极度讨厌人多的地方,这让她烦躁的想要弄死眼前人。
有人认出李言蹊,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他来干什么,耳朵旁边嗡嗡的,像是讨厌的苍蝇。人群里有个人大喊了一声,“哎,你要是想男人了,就来找爷,爷保证让你爽到天上去。”
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