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535 章(1 / 2)东方皇后传首页

“魏陶与惠枝已经潜回南阳。”安顿好女儿,魏陶便打算与惠枝潜回南阳,南阳之于他们就好比北辰之于东方永安,总有千丝万缕的牵连,这是他们的意愿,东方永安没有阻止。“你放心,自有人会照应他们。另,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诉你。”长到腘窝的发丝被眼前人再次扎起,在风中扬起潇洒的弧度,“月出与无色,我暂且让他们继续留在南阳。但如果你需要,可以召他们回来。”李无策言明依旧作为一名观察者留下的意思便在这里,任何事,她不会替她判断、更不会替她决定,她只会陈述事实,若她足够敏锐就能察觉、继而抓住,若她无法察觉,她便会冷眼看她错过机会,并不稍加提醒。

东方永安问:“想来你是有所考量,能说一说么?”

李无策从袖中摸出一纸信笺:“看过以后,你就明白。”虽不提醒,但若她提问,她则知无不言。

东方永安接过信笺,秀气中带有几分凌厉与杀气的字迹,无色的风格。营救她的人马并非同时潜入南阳,无色与无影早在东方永安起事之初为追查东方苏苏行踪,就入了南阳,比他们更早的便是九卫,早在几年甚至几十年前,他们便在南阳织下一张网,这张网背后即是九卫老二钱扈与真正的老四李无策说真正的老四是因为李无策常年游历在外,就像她说的,她喜欢观察世间万物,囿于一地如何观察?所以寻常出面的老四是一名男子,昔时围攻白马台营救太叔简,东方永安见到的便是老四的替身,别说他人,就是九卫自己也不见得清楚李无策的行踪钱扈长于经商,再得九卫头脑李无策于大局层面的排布,如虎添翼,不知不觉,九卫的生意在南阳遍地开花。不能说南阳对此毫无察觉,此次为救东方永安,九卫势力的存在势必引起南阳更多的注意、甚至忌惮,但他们想扯起这样一张大网也非一时可成。东方永安北渡之时,李无策便已经下达“沉寂”的指令。日后那张网会逐渐下沉,轻易不会再有动作。无色寄身的便是九卫掌管下的一间酒肆,这则消息对目下大局并无多少影响,不过是将两名人客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只是两名人客身份有几分特殊,一名是皇宫里当差的侍卫副领,一位是南阳文亲王苻宏文。以文亲王的身份不当出现在无色所在的酒肆,显然他很惦念自己的友人。既来了无色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便有了这纸信笺,不过他也很省事,只录下了原话:

文亲王:别喝了,这么个喝法伤身体。

侍卫:别管我。你知道吗?到现在我都不知该怎么告诉老母亲,她的小儿子再也回不来了,哦不对,应该说回是回来了,只剩一颗脑袋。

文亲王:是我的错,没能拦住……

侍卫:关你什么事?是他!一个黄毛小子怎能担当那等大任?胡闹!

文亲王重咳一声,对话结束。

东方永安噗嗤笑出声:“无色有说书的潜力。只剩一颗脑袋啊……文亲王、侍卫……有意思,就让无色与月出继续在南阳待着吧。”李无策露出一个微笑。

“哎,你们聊完没?”敢这么无所顾忌打断他们的自然不是安字军的人。一道瘦削的身影跑来,身后跟着有些不满的安陵:“李先生的人,我不好意思下重手。”来人:“这话怎么说的?不过是你拦不住我。”安陵二话不说举起拳头,来人立马跑到李无策身后,安陵向东方永安耸耸肩,眼神说着:你看见了?东方永安不甚在意地摆手:“无妨。”来人笑道:“我就说,我跟你们家统领是老熟人。是吧,安姐?”说着咧嘴一个大大的笑容,恍惚间好似那早已逝去、比花还明艳、爱恨皆浓烈的女子又站在了她的面前,巧笑倩兮。

“是啊。”她叹息,“你命可真大,你父亲与阿姐若泉下有知,当欣慰。”

大帐里,东方永安毫无顾忌地打量对面的人,那双与陆云衣有几分相似的凤眼在氤氲的茶雾后躲躲闪闪。半晌对方干咳一声:“你别这么看着我,怪,怪不好意思的。”

“当年没在意,你与云衣竟是这般相像。”

“我也不知为何,这些年竟是越长越像,有时看着镜子里的人,我都会以为是我姐回来了。虽然有些怪怪的,但,这样也好。”

“也许,老天真的有眼,不叫你们陆家绝后。”第一次见到跟随在李无策身后的他时,她吓了一跳,没想到真的是陆云岚,那个被人陷害、死在流放途中的可怜公子哥。陆老爷为此气得病死,不久后云衣也去了,曾经显赫一时,虽不及京中世家贵族、却也盘踞一方的陆家,转眼凋零。陆老爷及姐弟两不在以后,不过一年多光景,陆家庞大家业就被族中子侄与旁支瓜分殆尽,家仆也尽数被赶出去,丝毫不顾及他们在陆家多年的情分,贪婪的嘴脸竟是半点也不遮掩,陆二叔阻拦不住,气得离家而去。“有没有回家看看你父亲?”当年因为杨峥的事,东方永安不甚待见陆老爷,但陆家落得如此境地,她很是惋惜。

陆云岚摇头:“还不是时候,家总是要回的,但不给族人带点礼物,身为晚辈怎好意思?多年未回,我也是会近乡情怯的。”

“有李无策给你掠阵,还会情怯?”东方永安端起杯子,笑得意味深长。“陆家家宅里那点事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陆云岚尴尬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才不会帮我,你应该也领略到她的脾性,再说陆家那点事哪里用得着劳动她?有句话她也没说错,自己失去的东西自然该自己讨回来,我也不是白跟着她这些年。”

“对了,你还没说当年发生何事?”

“当年我是得了疟疾,徒刑犯一个,也不指望他们治,偏我自己不争气,走夜路时不小心摔下悬崖,他们嘛,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报了个病死,李无策当时正在利州。说起来是我没那个福分。”他吸吸鼻子,“听说安字军就是从利州起事?若我能熬到利州,指不定现也是安字军一员大将呢。”陆云岚嘿笑起来,带着几分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