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够不够?”
“年儿…”谭启看着她,慢慢红了眼,却张了张口只叫了她的乳名,像小时候一样。
“我没办法了,幼成,我没办法了,坦诚身份我也坦诚过了,舍命相救我也舍过了,鹰眼说送也送了,表白的话说了也不止一遍,无论我多真诚,她心里的弦总是松松又紧,我怕,我怕再这么下去我会累死,还没帮她办事就累死了,呵呵。”
她的眼睛越说越红,一滴泪滑落,她呵呵的笑着抬起手背蹭掉,看着不远处暖红的灯光发呆。
直过了许久许久,谭启才听到她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眼睛还红么?”
谭启低头看了看,摇了摇头。
“那我进去了,祝我新婚快乐吧。”
“…新婚快乐。”谭启看了她半晌,才说出那句祝福。
林颂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流星的朝着远处的喜房小院行去,行到院门时,身后的谭启叫住了她。
“年儿…”他学着她小时候鼓励自己的样子,抬起一只拳头认真的看着她,“加油。”
林颂挥了挥手,笑着转身进了院子,抬起手背擦了擦再次滑落的眼泪,边做深呼吸边用手给自己扇风。
对面喜房外等候许久的喜娘已经迎了过来。
举步踏入喜房,入目的是一片嫣红,前几日下人布置时她特意没来看,总是希望自己第一眼看到能是在新婚之夜,那种欣喜的样子才会被放大。
可她没有,若不是方才哭过一次了,这满目耀眼的红能让她瞬间就泪如雨下。
拐过屏风,那个倾心多年的姑娘就安静的坐在床头上,不用看那盖头下的模样也知道那人脸色应是很差,挺直的脊背,攥紧的双手,还有她走近时微微颤抖的样子都在告诉林颂,她在害怕。
早就知道她对这成婚是排斥的,林颂没指望过她赞同,也没指望过她接受,但她就是看不得她现在惊弓之鸟的样子,隐忍的恐惧,让她心疼。
挑下盖头,林颂听不到旁边喜娘的祝福之词,眼前的楚寒予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红润的双颊,双眉如远山含黛,挺翘的鼻梁上映着睫毛的影子,嘴上的胭脂在大红喜服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红润,她低眉垂目轻轻咬着下唇的样子像极了害羞的新娘子。
原来,你不止清雅淡漠的样子好看,细细打扮起来也如此惊艳。
林颂坐下身来侧头看过去,她的睫毛颤了颤,似是闪躲般,片刻后像是鼓足了勇气,抬头向她望过来,幽深的眸子里惊慌之色慢慢褪去,渐渐的被坚毅覆盖。
林颂低头笑了笑,接过喜娘递来的交杯酒一饮而尽,没有行合卺之礼。
对面的楚寒予端着手里的酒杯不知如何是好,林颂直接抓着她执杯的手送到了自己嘴边,就着她有些颤抖的手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诶呦新郎官,这酒不是这么喝的,这得…”
没等她说完,林颂就抬手打断了她。
“林秋,带喜娘下去领赏…把门也带上。”
她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显出了不耐烦,喜娘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带着一众丫鬟退了出去。
“初洛姐姐给你送来的吃食吃过没?”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了她们两人,林颂却没有感觉到一点儿电视剧里所说的暧昧,只有头疼。
“嗯。”身旁的人或许是太久没有说话了,声音有些暗哑。
“还饿不饿?”
旁边的人摇了摇头,好像因为挺直了脊背太久,脖子有些酸痛,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