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冷不丁响起刘湛低沉沉的声音,他对那两位病人说能不能安静点。嗓音锐利深厚,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身威慑,他们自然怕了,都没吭声,毕竟谁也没那胆子挑战带枪的现役军官。
蒋新罗侧头望过去,两人刚好对上眼,阿罗心脏一动,立马挪开视线,忽然有些紧张,她依旧轻轻拍着海蒂的背脊。刘湛已经走近后,阿罗已经迅速整理情绪,抬头很轻声地问:“你不是回去了吗。”
他没听清,只能屈伸弯腰下去,将耳朵凑近她嘴边,刘湛说我刚刚没听清。
她抿了抿嘴:“……你不是回去了吗。”
刘湛将脸正对着她,最后淡淡笑起来:“我们俩发现的,不能让你一个人负责。”随后他站直身板,伸手探了探罗姆的额头,所幸已经开始逐渐降温,他松了口气,转身却见到她有些挣扎地坐在板凳上,猜测可能是腿麻了。
刘湛凑近把海蒂轻轻抱起来后放置到旁边小木床上,转身只见她已经如同大赦地站起来伸展四肢,她那么僵坐了两小时,这两小时他回了趟驻地,对此刘湛倒有些愧疚:“困了吧。”
蒋新罗轻咦声,刘湛这种关心态度她忽然觉得有些新奇:“……有点。”
刘湛看了看墙上时钟:“我送你回去。”
她点头,回了谢谢。
临走前刘湛特意嘱托同病房的那两位病人帮忙照顾那两孩子,虽说是拜托帮忙,但语气上有些恐吓的意味,蒋新罗觉得是自己多想,直到两位男性病患点头如捣蒜地答应了……离开医院的路上,阿罗说:“刘先生你很喜欢孩子吗。”
“不太喜欢。”刘湛反应依旧冷淡,“别喊刘先生。”他一直不太喜欢别人称呼他刘先生,刘湛觉得“先生”真有些硌,如今却被一姑娘叫得像个文人,蒋新罗应声,想了想:“……刘湛还是维恩?”
刘湛拉开后车门,瞥她眼:“都可以。”
蒋新罗点着头,坐上车后,脸转过来对着他咧嘴笑起来:“那我轮流喊吧。”
他顿了半秒:“……随意。”
路易斯对于维恩亲自开车送她回旅馆的事情感到非常惊讶,毕竟维恩并不是那么会关心的男人,至少在路易斯的印象里,他并不是那么随和的军官……今天是决定转型了吗,路易斯对着他发出一声哇哦的感慨:“看来你意识到了提前养育下一代的重要性。”嗯,路易斯的思维跳跃一直很大。
旁边的蒋新罗差点把嘴里的伊兰红酒喷出来,她只是猛烈呛了几下,脸就红透了,路易斯还说她的脸像极了冬季泡温泉的红脸猴,阿罗没说话,她左手捂住嘴呛了呛,右手打一下了对方背脊,路易斯吃疼:“下手这么狠。”
同时间的刘湛手晃着酒杯,抬眼望住蒋新罗离开的背影,迟疑两秒,眼睛挪向对面的路易斯:“你思维跨度真大。”
路易斯表情微妙:“你反应真迟钝,是不是上头了。”
他摇头:“明天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你又不想收我。”路易斯感慨一声,“艾蕾很忙,我打算在附近找找有什么像样点的工作。”
刘湛:“我不是说了吗,洛克斯对你有兴趣。”
“想打架直说。”洛克斯那么大的官还对他有兴趣?摆明了是个幌子,路易斯对此嗤之以鼻,想把酒杯抡到他脸上,当然这只是路易斯的臆想,毕竟要是真抡到对方脸上,可不是单单被打那么简单,可能还会被扔出酒馆,虽然维恩从来没有过这样粗暴的举动。
随后的周五,她获得小学学校校长的许可,进入学校试图拍下平常学生上课的景象。三个月前处于战争期间的伊兰城,这所学校被武装分子占地为穴,所有桌椅都是最近才配了全新,一楼是三四年级的教室,有五间教室,一间教室差不多有二十几个孩子,靠窗几个孩子看见正举着相机的蒋新罗,很开心地对着镜头摆了V的手式,当时几个孩子咧着嘴笑,还有几个孩子严肃的绷着脸,她将这一幕拍摄下来后,对着那些孩子弯嘴笑起来。
下午的时候,天气燥热,她就坐在二楼走廊长椅上整理照片,即使热汗浸湿黑色T恤,偶然间听见外面操场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她站起来,目光朝声源望去,触及到那群孩子的相互追逐打闹的身影,她心神微微放松下来,兜里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拿出来,发现是很久没有联系的蒋琛岳。
蒋琛岳成为伯克集团董事长已经长达2年,姐弟俩偶尔联系几次,其中大部分都是弟弟劝她回国的意思。阿罗接通电话:“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