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问荆道:“待我探了这密道,便将这完整的图献给大人。”
王明明仍一脸犹豫,迟疑片刻后才道:“罢了,女郎为摒除奸佞甘愿身涉险境,这名帖本就该有女郎一份。如今我就把这名帖转赠女郎,今日晚些时辰便会送到女郎府上。”
薛问荆忙拱手谢过,又好生恭维了一番。
傍晚时分果然有人送了一张空白名帖过来。麒儿还没回来,薛问荆把名帖上填上她自己的名字,随手放在书房里。
第二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她凭记忆复原出的密道地图和京城地表部分的地图一看就是一天。按照林叔的要求,白玉盒子和地图她都留在了玄机楼,只是将地图牢牢背了下来。
小秋叫她吃晚饭的时候正好阿陆也从外面回来,薛问荆招呼他来看她画的图。她在地图上用朱笔从京郊到国公府画了一条线,既避开了所有密道,又最大限度地节省了路程。
薛问荆指着那条路径问他:“在大年初一之前能不能挖好这样一条密道?”
阿陆想了想,问:“多少人?”
薛问荆:“你能找到多少人?”
阿陆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薛问荆画的路线,道:“此事并非不可为。只是根据我这几天暗中调查的情况来看,原图上标注的很多出入口都被关闭了,这说明国师在发现密道之后做了一些调整。若没有变故还好说,一旦发生意外,即使我们能够全身而退,也无法按时完成密道。”
“这个我也想到了。我在选择起点的时候考虑了国公可能会开凿的密道路线。”薛问荆道,“但实际情况我们还不清楚,如果在开挖密道的过程中遇到了意外情况,一定要立刻知会我。”
她言语沉稳笃定,自有一种不容置疑而令人安心的气度。阿陆点头道:“明白。”
薛问荆正打算问问他这几日调查密道出入口的情况,便听到小秋和麒儿打招呼的声音。她急忙把两幅地图藏好,打开门正迎上麒儿似笑非笑的脸,“你们俩在房间里密谋什么呢?”
“楼里的事。”薛问荆随口搪塞过去,“大忙人终于有空回来吃晚饭了?”
麒儿有事在身,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沐着朝阳出去顶着星子回来。
麒儿笑道:“正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只余下些尾巴还没收完,倒都不急。倒是你,在京城这几年混出些名头来了。”
“哦?”薛问荆装作听不懂她的意思,“什么名头?”
“那张名帖,我可是看见了。”麒儿不给她一点装傻的空间,“那庙会可不是谁都能去的,我认识的好些人都想方设法地找渠道呢。”
薛问荆故意漫不经心地说:“那有什么好去的?一群人去宫里当陪衬罢了。说是办庙会,其实不过是陪太后演的一场大戏而已。”
“哟哟哟,听这话说的,多么愤世嫉俗呀。”麒儿笑出了声,“这位清高的小姐,你若不想去把名帖给我呀,我可不介意去当陪衬。”
薛问荆轻笑一声,“你说的倒简单。名帖上可端端正正写的我的名字,给你也没用。”
麒儿笑意未减,一手搭上薛问荆的肩头,“话可不能这么说。他们凭什么确定去的是‘薛问荆’?凭名帖,凭相貌,还是凭声音?”
薛问荆双眼微眯,唇角的笑容有些耐人寻味,“差点忘了你麒儿姑娘是哪里人。”
“我是哪里人不重要。”麒儿潇洒地一摆手,“重要的是我可以变成任何一个人。”
“哦~”薛问荆声音跌宕起伏,“你真想去?”
麒儿毫不犹豫道:“那是自然。怎么样薛小姐,反正你也不乐意去不是?不如把这名帖给姐姐我,让我这乡巴佬去长长见识。”
薛问荆忍不住乐了,“你想要我给你就是。不过我可得提前把话和你说清楚,这宫里可不比寻常地方,你可别在里头胡闹,到时候还连累了我。”
“我麒儿做事,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对了。”麒儿拍拍她的肩,“那就说定了,不许反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