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书从新西兰回国后基本没什么事可做,他最近一段时间就是白天送秦雨去上班,没课的时候再把她接出来。两人就是按部就班地谈恋爱。
华正集团的法人是秦政然,秦风是华正名义上的负责人,但秦雨却占着华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是除秦政然以外最大的股东。
秦风和秦雨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二人的兄妹之情从小淡漠。
秦雨并不怎么热衷于商业战场,所以大学从本科一直读到博士,一毕业就低调地留校任教了,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她是华正集团的千金。
华正和尤氏有既定的婚约。秦政然和尤景航是世交。
“秦老师,走了……”
“拜拜。”秦雨和同事告别,然后含着笑走到尤书跟前。
“你等很久了吗?”她顺势挽起他的胳膊道。
“还行吧,没有很久。”
“我想吃日料……”她撒娇地晃了晃他的胳膊。
一毕业就留校任教,纵然家人在商场争名逐利,但她身上没有沾染半点商场的铜臭气息,老师这个职业保留了她身上少有的纯真可爱。
尤书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新河路那边的居酒屋味道最好,我们去那里吃。”
居酒屋人不算多。
“你知道你哥最近在干什么吗?”尤书把烫好的酒倒在她跟前的小酒盅里,动作娴熟。
“不知道……”秦雨撇撇嘴。
“学校事很多吗?”
“中期考核,还有评职称。”
“是不是可以评副教授?”
“还不知道呢……”她笑了笑,好像在怪他太着急。
尤书被她的笑感染到,也笑了笑:“你上次可是答应我,评上副教授我们就订婚,我能不着急嘛……”
“我记得呢,瞧把你急的,就算没评上副教授,该订婚也还是要订的呀!”
“咱俩怎么也得赶在尤水和白京生之前呀……”他道。
秦雨失笑。忍不住吐槽:“你是不是和尤水打了什么赌,说我一定会评上副教授?”
他怔了下:“你怎么知道?还真的是这样!而且我已经让她准备份子钱了,必须要排场有排场!”
“……”秦雨失笑。他总是这么心急。
“差不多,这次我有两篇文章,一个顶级期刊,一个核刊。”
“而且你资历差不多了吧,评个副教授还是说的过去的。”
“借尤大公子吉言,这次副教授没跑了……”她端起酒盅,跟他碰了一下。
两人都喝了酒,尤书叫了代驾。
他把秦雨送回家,在门口把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她。
“什么啊?”她低头就要拆。
“别……回去再看。别让秦风知道。”他声音低沉。
秦雨眨了眨眼,了然地点了点头。
“小姐回来了吗?”尤书一进别墅就问门口的侍卫。
“小姐和白先生傍晚出去的,还没回来。”
“……小姐回来告诉我一声,无论多晚。”
“是。”
尤水一夜未归。
天快亮的时候,别墅外院突然变得嘈杂起来,说话声、走动声交织在一起。天将明未明,外院的灯几乎大亮。
尤书皱着眉醒来:“外面怎么了?”
“少爷,是小姐,好像有人受伤了。”
他一听是尤水,赶忙套了一件很厚的外套往出跑。
“少爷,外面冷……多穿点。”
“穿着呢,没事……”
外院有一滩血迹,似乎还冒着热气。
“水!”尤书拨开人群,着急地大叫。
“……”
是白京生。
他倒在尤水怀里,虽然受伤,但神志清醒。尤水跪在地上,一只手摁着白京生的腹部。
有人刺杀!
埋伏在别墅,看来是奔着尤水去的,误伤了白京生。
“现在不宜挪动他。”尤水开口,眼神中透露出杀意。
“我知道,我知道……”
等了有十分钟,一辆黑色的奔驰越野车飞快地开到别墅大门前,然后稳稳地停住。
一个俊朗优雅的男子提着一个医药箱小跑过来。
“别担心,没伤到要害。”他蹲下身,一边帮白京生处理伤口一边安慰尤水。
尤书皱了皱眉,是何文勋。
尤水没回国的时候,他偶尔会去找何文勋帮尤水办事,但那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他是个医生。
“把他抬到屋里去吧,外面太冷了。”何文勋道。
众人帮忙把白京生抬进别墅主楼。
“你去收拾一下吧,我来照顾他。”何文勋看尤水沾了血迹,提醒道。
她眯了眯眼,仿佛没听见一样,直直地盯着白京生。
“……去吧,没事,我在呢,你还不放心?”
尤水迟疑了一下,然后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才出去。
并不是要置她于死地,白京生也好,她也好,杀手的目的仅仅是警告。她进了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清冷,了无生气。
雾气萦绕着她,挡住了苍白的脸庞,她不是害怕,只是心寒。
下棋的人如果不能控制棋局的走向,下策就是掀了棋盘。
天亮了,别墅外院早已清理干净,如往常一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默的园子里养了一些鸟,尤浅这几天每天都是被鸟叫声吵醒的。天刚亮,那些鸟儿就开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了。
“你不觉得吵吗?”他睁开眼,伸伸懒腰,慵懒地开口。
林默总是起的比他早,他这几天已经习惯了。
“不觉得啊……”她趁他不注意,在他唇边啄了一下。
尤浅哑然失笑。一只手顺势把她圈进怀里。
“公司今天有会,我得起床了……”
“嗯……再陪我一会儿吧……”他翻身,紧紧地搂住她。一副树袋熊抱着树桩的样子,没有松手的意思。
无声。
“怎么了?”怀里没动静,他低头问道。
“有人刺杀了白京生。”她幽幽地开口。
尤浅眼皮跳了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凌晨。”
“应该没什么大事。”
无声。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你怀疑是我干的?”
“不是你吗?”
刺杀的地点在尤氏别墅,那个时间点一般人怎么会知道?若不是尤浅曾经撞见过,怎么会正好在那个时间点那个空间刺杀到白京生?
林默看着眼前的人,后背顿时升起一丝寒意。
他收回手臂,轻笑:“我为什么要刺杀他?”
林默回答不出。
可能性有太多。
“如果是我,为什么不直接杀死他,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吗?”
“你杀了他,尤水不会放过你。”
“你太不了解尤水了……”他轻笑出声。
林默无语,她当然不了解!
“你觉得我已经彻底自由了,彻底属于你了对吗?”他笑着问道。
林默呼吸一窒。
“就算我不弄死白京生,她也不会放过我。”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眼底尽是冷漠。
“如果尤水怀疑是你干的呢?”
“不是我干的,她怀疑又怕什么……”
林默抿了抿唇。
起身。
提到尤水的时候,他总是一副幽深莫测的样子。
女人的直觉总是不讲道理,但总是准的吓人。
“父亲今天安排了晚宴,我姐姐姐夫都会到。”她一边整理头发一边淡淡地开口。
尤浅怔住。
“那我要准备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