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的时候,别墅派去接尤书的车才回来。他旁边跟着秦雨,两人很是登对。
魏羲和在别墅院里摆炮,正好撞见尤书和秦雨两人。
“少爷。”他站起身,笑着打招呼。
“秦雨,我未婚妻,怎么样,漂亮吧?”尤书笑着给魏羲和介绍秦雨,一脸得瑟。
“漂亮!”魏羲和点头,爽朗的回答。
秦雨捶了一下尤书的肩膀:“没个正形……”
尤书也不在意,携了她朝主楼走去。魏羲和也跟着进了主楼。
灯火辉煌的主楼,整个别墅被灯光衬的富丽堂皇。
“少爷。”陈廷看到尤书回来,满脸笑意。
“陈管事……小姐不在吗?”尤书问。
“小姐和何先生在三楼。”
三楼是娱乐室。
尤书愣了下,两个人,想必是在打台球。
“要我去通报一声吗?”陈廷看着尤书问道。
“我去吧。”魏羲和自告奋勇。
说完就迈开长腿向三楼奔去。
秦雨笑着看了看魏羲和的背影:“年轻果然有冲劲,和我们学校的那些男同学一样,特别喜欢帮老师跑腿。”
“是帮你这种长得好看的女老师跑腿吧……”尤书醋意十足。
“……”秦雨好笑地嗔他一眼。
尤水和何文勋坐电梯下来的,魏羲和去二楼通知尤浅。
“大少爷可是带着少奶奶回来了……”尤水笑着打趣。
尤书愣了下,疑惑地看着尤水。
“你别理她,她输了我两局桌球,气不顺。”何文勋在一旁解围。
“今天状态不好,让你的。”尤水撇了何文勋一眼。
尤书笑笑:“原来如此,我就说水怎么一脸哀怨。”
“……”尤水不理两人,走过去挽起秦雨的胳膊:“学校什么时候上班?”
“3月5日,我倒也不着急,没课我也不去。”
尤水笑笑,有时候她倒是羡慕秦雨的职业,什么心都不用操,永远和同一个年龄的人打交道,保持着最初的真心。
尤浅和魏羲和从二楼下来。
尤书已经坐到了餐桌前,何文勋正从酒柜里挑酒,背对着众人。
秦雨和尤水听到动静,都不约而同地朝楼梯方向望去。
秦雨眨了眨眼睛,一丝惊讶浮现于脸庞。
那个穿着黑色衬衫,身姿挺拔的男人,是尤浅?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个人就是尤浅,虽然周身散发着浓郁的冷漠气息,但却是她青春年华里遇到的那个最好的少年。
看着那人步履平稳地一步步走到自己跟前,然后微微颔首,对着旁边的尤水淡淡开口:“小姐。”
不再是青涩沙哑的声音,而是清朗圆润的嗓音,语气淡然,却又悦耳。
初中时,他正在变声,如今却已经变成了英气十足的俊逸男子。时间蹉跎,物是人非。
“尤浅?”秦雨开口。
尤浅愣了下,微笑地点头:“好久不见。”
初中时,秦雨喜欢尤浅已经成为全校师生都知道的公开的秘密了。只可惜尤浅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面对秦雨的频频示好,他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反正因为这种感觉,他没少“受罪”。
而现在,秦雨是尤书的未婚妻。
“都坐吧。”尤水适时地开口。
众人都落座。
尤浅坐在尤水左手边的位置,魏羲和坐在尤浅旁边,何文勋坐在尤水对面,尤书坐在尤水右手边,秦雨坐在尤书旁边。
何文勋挑了半天,拿了一瓶尤水珍藏许久的轩尼诗。
尤水暗暗咬牙。这个何文勋,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不把自己当外人。
“羲和,炮摆好了吗?”尤水开口问。
“摆好了小姐。”
“陈叔,点炮吧……”七点,准时开饭。
饭桌上热闹非凡,何文勋仗着自己酒量好,挨着个地给大家敬酒。
尤浅不知不觉中喝了好几杯。末了,他觉得头有点晕,撑起一只手臂抚了抚额头。
尤水透过余光扫了他一眼。
他似是有感应,竟抬起头,盯着她看。
“浅兄,酒量不行啊……来来来,再喝一杯。”何文勋又给尤浅倒了一杯酒。
他笑笑,接过,也不犹豫,跟何文勋碰了一下,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他又扭头去看尤水。尤水也正在看他。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移开视线。
尤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的眼里尽是失意,夹杂着淡淡的忧伤。
她突然抬手,把他的酒杯扣了过去。
何文勋不满地开口:“尤水,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今天是除夕,你好歹让人家过好年啊……”
“他身上有伤。”她淡淡地开口。一句话,令在座的人都惊了一惊,众人都下意识地去看尤浅脸上那一道紫红色的伤痕,一时间浮想联翩。
尤浅更是惊讶地扭头看她,眼神中略显慌张。
尤水无视。
何文勋抿了抿唇。眼神复杂地看了尤水一眼。
饭局散去,众人都移步到客厅。
尤水和秦雨在聊天,尤书玩手机,何文勋非拽着魏羲和给他看手相。尤浅一个人窝在一个偌大的沙发上,安静的像不存在一样。
电视里正在播放春节联欢晚会。
秦雨时不时地就朝尤浅的方向瞥一眼。
尤水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女人的直觉。
尤浅白皙的肌肤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透出淡淡的红润。衬衫扣子被他解开两颗,露出他性感的一字型锁骨,透过灯光可以看到肌肤也是白里透红,上面印着淡淡的紫红色的鞭痕,锁骨随着他的呼吸均匀的起伏……
他时不时地皱眉,好像很懊恼的样子。
不多时,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一阵困意袭来,他打了个哈欠。
“离0:00还有三个小时呢,要不让尤浅先去休息一下吧……”何文勋早就发觉,突然开口道。
尤水愣了下,抿唇:“羲和,你送他上去吧。”
“是,小姐。”魏羲和站起身,扶着尤浅上了二楼。
安顿好尤浅,众人又开始了闹腾。尤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兴趣索然的看着他们闹腾,魏羲和好像跟何文勋很聊得来,两人玩游戏,何文勋总欺负他,他也不反抗,任由被坑。
尤书时不时和秦雨小声耳语几句,两个人腻腻歪歪的样子的确是让人看了心烦。
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0:00了。魏羲和上二楼唤尤浅,尤书和陈廷忙着点旺火,一副热闹欢快的景象。
下人给尤水递过了外套,她刚伸进去一只胳膊,只见魏羲和急匆匆地跑下楼:“小姐,浅哥发烧了。”
尤水愣了愣。
“你们先去,我上去看看他。”她说着又脱掉外套转身上楼。
“我跟你上去。”何文勋一边说一边朝医药间走去。
尤浅的房间亮着一盏小灯,他和衣而卧,没听到她的动静。
她走到床跟前,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脸,都烫得吓人。她皱了皱眉,掀开他的被子,然后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胸前的伤口有化脓的迹象。他今天一天喝了不少酒,伤口发炎是必然的结果。
何文勋提着医药箱进来。
“怎么样?”他一边说一边摸了下他的额头。
“这么烫?!得赶紧退烧,小心给你烧傻了。”他说着打开医药箱。
“打一针吧,他这个样子喝药太麻烦了。”他说。
尤水不置可否。
兑好药剂,何文勋挽起袖子,示意尤水:“帮个忙,把他翻个身,把裤|子脱|下来。”
退烧针一般是臀部肌肉注|射。
“打胳膊吧。”她淡淡道。
何文勋愣了下:“也可以……”都是肌肉注|射,他也不纠结。
给尤浅褪掉上衣,然后针头缓缓注射进他的上臂三角肌。
“里面有催眠的,让他好好睡吧,明天一早应该就差不多了。”何文勋看着尤浅肌肤上布满的伤痕和胸前发炎的伤口,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他给尤浅处理好伤口,看她。
“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下去。”尤水没看他,眼神一直盯着尤浅,淡淡地开口。
何文勋暗暗叹气,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房间一下安静了下来,尤浅好像没什么感觉,他安静地躺着,呼吸均匀。
尤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地坐在了他床边。
他睡着的时候还皱着眉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她盯着他的脸,出神。
她想起7岁时,有一次发烧,尤浅照顾了她一晚上。当时也是冬天,只是尤景航正好出差,她受了风寒,浑身酸痛。
尤浅比她大一岁,小的时候像个小大人,总会把她照顾的很周到,她也很依赖他。后来,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尤浅变得不再那么温柔体贴,而是冷漠和麻木,对自己也越来越冷淡……
她缓过神,摇摇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这么多年了,一切都该封存起来了。她又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没那么烫了,她站起身。
床跟着她的动作晃了晃,尤浅好像被吵醒了一样,不安稳地皱眉:“嗯……”他晃了晃头,样子有一种莫名的可爱。
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却嘶哑几乎听不清楚。
尤水皱了皱眉。她弯腰,凑近他耳边,还是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