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高长恭率五百精锐骑整装待发。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贻。
金墉城建于洛阳西北角,城小而固,为攻故戍守要地。
三国魏明帝时筑城,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金墉城便成为“河南四镇”之一,以拱卫京师。
探子侦察归来,向他细细汇报军情。
言未毕,高长恭已分析出形势。
宇文护军事才能差强人意,战场调度不周,且此番领军东征,实在是迫不得已,并无多少战意。
北周围攻洛阳不下,大军驻扎于外,出师虽久,却毫无战绩。
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士气懈怠,更应乘其弊而起。
两军在洛阳相持月余,今日必将争出胜负。
如今高长恭对形势了如指掌,成竹在胸,只听他高声道:“众将听令,跟随我解金墉之围。斩杀敌将者,赏金百两,加官进爵,惠及家人。”
“今日,定叫那背信弃义的周军有来无回。”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振憾人心。
五百名精锐骑兵有如天降,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冲进周军的包围圈内。
战场上瞬息万变,面对这支天降神兵,他们既惑且疑,来不及列好队形摆开阵势,便与之混战在一起……
周军虽以逸待劳,然而久攻不下,劳而无功,难免躁动懈怠。
他们派出去探哨的小兵早已被截杀,故而迟迟不知敌情变动。
兵者,诡道也。乱而取之,此乃兵家之胜。
高长恭的目的就是乱军引胜,打乱周军阵势。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
因此虽敌众我寡,齐军却不落半分下风,无不以一敌百,浴血奋战。
高长恭身先士卒,引军开道,威不可挡。
怒吼的北风呼啸着席卷而来,飞沙扬尘。他仿佛丝毫没有受影响,不出三回合,吹毛断发的宝剑便将敌军一将刺穿个透心凉。
他的剑招流畅利落,势如破竹,杀散周军无数。
一身铠甲浸满鲜血,即使隔着头盔,依然有温热的鲜血溅在那张如玉的面容上。
高长恭骑在雪白染血的战马上,气势凛然,给敌人极重的压迫感。
他不再恋战,手持利剑,号令与敌军打得难解难分的精骑杀出重围,往金墉城门奔去。
虽然周军人多势众,然而高长恭一路砍杀,锐不可当,硬是给开辟出一条血路。
这天底下,能做兰陵战神对手的人,如同凤毛麟角,寥寥无几。
想找克制他高长恭的对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明明是修眉俊目、精致秀美的容颜,此刻眉宇间却是傲气凌人,凛然不可逼视。
到金镛城下,周军已有溃败之势,却仍在负隅顽抗。
城门紧闭,只守不攻,严守军命。守卫望见有一猛将纵马奔驰,兵临城下。
对方如此骁勇善战,城中的人不确定是敌是友,不敢贸然打开城门迎接。
战场杀声震天,难以听清。
高长恭见状摘下头盔,露出一张俊秀至极的面孔,虽然沾染了血污,却依旧无损他的风采。
这世上能有如此姿容气势的,除了闻名天下兰陵王高长恭,还能有谁?
城楼上的将领认出兰陵战神率救兵赶到,高兴不已,立刻派人下来接应援军。
存活下来的骑兵顺利入城,弓箭手听令开始放箭,无数羽箭齐发。
密密麻麻的箭雨倾泻而下,仓皇中,周军来不及拿盾牌阻挡,瞬间不少人中箭落马。
高长恭冷漠地看着周军负隅顽抗,垂死挣扎。
他都有些佩服周人了,如此坚定忠诚,必将是齐国的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