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经过一月的全速前进,终于是抵达周夏边境。这周夏边境以一河隔之,此河唤作水月涧。
周诺命军队在离河岸约莫五里路的小丘上安营扎寨。战士便在此处稍作安息。
军帐中的三人正激烈的讨论该如何出兵作战。
王卫指了指地形图,眉头紧皱,甚是严肃:“我们与这夏国所隔不过一条水月涧,不过此河甚宽,且极深,若是他们今夜趁我军还在疲劳之时,来个措手不及,该如何是好?”
“若是他们今夜当真要行动,那便分为两种情况。”周诺盯着地形图的水月涧,又抬头看向军帐外正在休息的将士们。
周越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周诺出风头,心中甚是烦闷。
王卫接过话头,充满疑惑地问道:“王爷,哪两种情况。”
周诺不语,指了指远处若隐若现的水月涧。
周越顺着四哥的指尖,眺望远方,挑了挑眉,半信半疑:“水月涧?管水月涧何事?”
这六王爷果真是如传言所说的那般一无是处,此前还不相信,只是觉着他有些年轻气盛罢了,今日倒是好生见识了这六王爷的无知。
王卫连连摇头,将期盼目光投向周诺。
“六弟莫要说笑了,若是敌军想要偷袭,必定是要渡河,自是与这水月涧有很大的干系。”
周诺深知自己的弟弟几斤几两,不愿让他丢了脸面,便让他出去安抚将士。
周越只得尴尬一笑,转身走出军帐。透了透气,伸了伸懒腰,怡然自得地晃悠在军帐四处,时而与将士们谈笑风生,时而扔起石头砸鸟,甚是忙碌。
两位王爷的天差地别,使得王卫颇为感叹,明明是同个爹所生,为何差别如此之大?着实令人想不明白。
“王将军,我们接着说,莫不要为了其他事分心。”
周诺敏锐地察觉到了王卫的心思。
“王爷您接着说。”王卫恢复先前严肃神情,将六王爷抛之脑后。
“今夜渡河若是只有一小批人,那他们定是选择游泳渡河,悄无声息地溜进营中,火烧粮仓,断了我们的后路。”
王卫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周诺的看法。
周诺摆手后退,继续说着:“若是大批人渡河,则定会行船,行船不仅动静大,且这水月涧波涛汹涌,水流湍急,晚上渡河甚是危险。”
“那王爷您的意思是,夏国可能会只派小批人前来偷袭?”
“应是如此,以防万一,您先将大部队往后撤五十米,埋伏在树林之中,余下五千将士分散布置在二十个军帐里,粮仓只在门外放些粮食,并在里安排些功夫了得的将士,告诉他们无论今夜是何人进了粮仓,统统格杀勿论。”
“王爷……”王卫欲言又止。
“我会差人将营寨周围系上一根细线绕之,并绑上清脆铃铛,若是半夜传来铃铛声,四角岗哨处的将士里面点起烽火,藏在密林里的将士,便会呈包围之势,如潮水般蜂拥而至,奔向营地,将营地围个水泄不通,而此时这些刺客发现自己中计,已无退路,定会选择鱼死网破,选择会烧军营,那在岗哨处的兄弟,借着火光,报请敌人所在位置,那么附近军帐里事先埋伏好的将士,便可风驰电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不过刺客能留活口就留活口,不必赶尽杀绝。”
周诺的滔滔不绝,让王卫心折首肯,抚掌大笑:“王爷此计甚妙,王卫佩服。”
眼前的四王爷倒是颇有几分当年王上御驾亲征之范。王卫甚是满意,不虚此行。
“王将军若是觉得可行,那有劳您安排下去。”周诺眉头舒展,与王卫相视一笑。
“是,属下这便去安排。”王卫急匆匆地跑出了军帐,生怕自己误了良机。
此时军帐中只剩周诺一人专心致志地看着地形图,水月涧的另一边到底是何样?
天色渐晚,大片大片的黑暗慢慢吞噬天空,不一会儿,只剩得一弯月牙,点点星辰若隐若现。
周诺此时埋伏在岗哨处,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