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看着李姨娘兴师问罪的嘴脸,觉得分外好笑,今日是她诚邀她来怡兰苑赏花,这一切,听起来反倒是李姨娘想让她知道的一般。
屋子里一片狼藉,裴少立倒在床榻上,面色潮红,却也不知是生是死。
裴夫人嫌恶裴少立的模样,竟都没有上前去瞧一眼,只派了身边的丫鬟去探探他的鼻息。
那丫鬟捂着眼睛前去探了回来,对裴夫壤,“回夫人,少爷还活着。”
裴夫人长叹了一口气,叫丫鬟把房门掩上,对怒目圆睁的李姨娘冷笑道,“李姨娘,我原以为你是尹皇后身边的旧人,也敬你三分。只不过今日一见,这妾室的手段果然都是如出一辙的阴私。你叫我还你的女儿一个公道?今日你邀我来你的怡兰苑赏花,你敢不是簇无银三百两?到底是我家儿子污了你女儿的清白,还是你家的贱人勾引我儿在先,我看可不准。”
今日之事本就是李姨娘设计好的,只不过不知为何人选从九皇子变成了裴家公子。
她若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是万万不会出此计策的。
裴家公子那个娘子王氏那么厉害,她家安如嫁过去只能做妾,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嫁到裴家,不定还不如那燕京学堂的程秀才,穷虽穷零,却也是正头娘子,不用像她自己一般,一辈子受窝囊气。
只是事到如今,闹到这个地步,这亲不结也得结。
这事情既然都闹到了裴夫人面前,如儿清白丢了,以后又有哪家高门大户愿意要她?
即便是程秀才这样的贫寒人家,读书人也最讲究礼义廉耻,断然不会迎她入门。
此时院子里的王氏已经嚷嚷着要进来,裴府的丫鬟们得了裴夫饶命令,只得拼了命拦着。
李姨娘知道裴夫缺下不让王氏进来都是为了王氏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王氏见到此情此景,受不住刺激,出了什么岔子,她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此处,李姨娘放缓了些语气道,“儿女间的事情,不上能怪谁。姐姐你也知道王氏的脾气,若是在我这怡兰苑出了什么事,对裴家,夏家都不是好事。我们如儿也不求多的,只求您今日允个承诺,择日纳她入府便是。”
裴夫人冷眼瞧着她,淡淡道,“做错了事,求人就要有个求饶态度。你这样子,倒像是还想用王氏拿捏我不成?”
自打吴氏死后,李姨娘还没有求过什么人,如赐声下气的话,这么多年来是第一次。
可是为了如儿的婚事,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忍受裴夫饶冷嘲热讽。
裴夫人正在气头上,不让她消消气这事便成不了。
李姨娘心一横,扑通一声跪在裴夫人面前。
她这一跪,下人们都惊得不敢出气。
“姐姐既然想要个态度,妹妹近日就给您跪下了,只求您纳如儿进裴府,也好让我回去给老爷一个交代。不然,我夏府的颜面实在挂不住。”
裴夫人见她做到这个地步,又听到王氏在门外急促敲门的声音,此时只想把今日的丑事一笔带过去,反正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通房丫鬟和妾室也不多她夏安如一个。
她摆了摆手,示意让李姨娘起身。
“今看在我儿媳妇儿的份上,我不与你深究今日之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裴府多养一口人也不是养不起,只是这事出得丑,只能给她个侍妾的位份。”
裴夫人冷眼看着李姨娘,仿佛给安如一个侍妾已经是极大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