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刀把他胸前布料轻轻松松划开,里面露出血淋淋的白肉。看得人神经绷了绷,皮肉抽了抽,手抖了抖。
洛竹再次打开酒坛,忍着心痛淋在他伤口上。酒流淌过沁血的伤口时,他“啊!”的惨叫,这嘶叫般的叫声将屋子都震得微颤。
很好,这毫不犹豫的清楚明朗的高声尖叫正是我想要的结果。一种报了仇他欠洛竹的债心态,洛竹满意的大笑出声。他收回惨叫,瞪着洛竹道:“洛竹,你是不是故意?哎!轻点——”
他话没说完,洛竹手上敷药的劲故意加大,擦得他伤口火辣辣地疼。可是他又不能太夸张地叫出来,只能强忍住。洛竹见了,忍住笑。“世子多虑了,你这伤口要烈酒才能帮你解决丝毫。”
他将信将疑看看伤口,也许是没有理由怀疑洛竹的“真诚”,他不再说些什么。
夜渐渐沉稳,暴风雨已歇。房中灯明屋暖声寂静,屋子阻隔了外面喧嚣的黑暗
洛竹一副忧心忡忡地想事情。
对于世子执意要与自己合作的事,她一直有疑问。还有今晚这些杀手狠毒的杀招,他们完全一副不杀死世子不离开的样子实在令人怀疑。世子权贵位高,是什么人一定要下手杀他?
待他呼吸渐渐匀称,伤口不再沁血。洛竹缓慢开口:“世子,现在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与我合作了吧?还有今晚你大概知道是谁要杀你,不然你不会派人找我来救你。那个要杀你的人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他平躺在床上半天,扭过来看着洛竹道:“我知道他是谁。可是我又不希望知道他是谁。这样也许我心中能保留对他的最后一丝幻想。可是……”说着说着,有一种觉得他要哭起来的感受。
“什么意思?”洛竹问。
他转回头,眼睛盯着上方,似乎要将房顶看穿,口里有些凄凄凉凉道:“他曾是我最渴望得到认可和温暖的人。如果在平常人家,他就是一家的和谐的存在与支撑家中重担的顶梁柱。我不知道他野心为什么这么大,为什么一定要坐上那个位子他才会甘心。”
洛竹心里重重一沉。“那个位子”,又是家里的“顶梁柱”,洛竹大概猜出是谁了。可是虎毒还不食子,他身为父亲怎么能狠下心杀了自己的儿子?
世子说完后,沉重地闭上双眼。洛竹有些不能相信的问:“你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他要杀你?”
声落,他缓慢张开双眼。嘴唇慢慢开合。“是他儿子又如何?我要保住这个家,他要坐上那个位子。我便是阻碍,是他上升时飞来毒箭。他要把阻碍铲平,要把毒箭折断。只要谁挡了他要做的事,他就不可能让他活着。即便是他身上的肉,如果威胁了他走的路,他也是狠心忍痛将他割下来。然后将血淋淋的东西抛入熊熊烈火中,让肉化为灰烬。这样就没有人能找到它,让它不能成为威胁。”他有些不忍的停了停,深呼一口气转头目光灼灼看着洛竹道: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一旦他走上那条路将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妻离子散。那撑起一家梁的人顷刻间便人间永绝。”
他凄凄切切的样子,好像将心中忍耐已久的东西一下子抛出去那样“轻松”。洛竹听了,心中像是世间万中滋味和在一起,一时间翻腾滚摆。
他停了一会儿后,洛竹慢慢开口:“你——,想不到一派玩世不恭的样子是真的对世界还心存这样赤忱的心。”
“所以你决定要帮我吗?”
洛竹犹豫再三“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我的人手不够,即使加上顾岑顾大人和清县的官兵也有些悬。所以,我想找江湖之人解决,这样日后即使被皇上知道也好保住王府。还有我想要一个真心的红颜知己陪我走下去,你愿意吗?”他的目光流露出期待。
洛竹似乎知道他请顾岑和一众官员去喝茶的原因了。依照顾岑正直不阿的性格,他一方面要为朝廷考虑,一方面要为百姓考虑。二者思虑在三,他选择暂时放下对朝廷的忠诚,拿起对百姓的安康。所以宴会上,他选择坚定的支持世子。
洛竹不忍拒绝道:“我的那些兄弟不应该为了我卷入权力之争,我没有资格带他们掺和你们的事。但是作为顾岑的亲戚,你的救命恩人,我可以答应自己随时帮助你们。但是仅限我一人。我也不想做你的红颜知己,你只需把我当作救命恩人,尊敬的对待着就行。”
“我的救命恩人,洛竹你当真一点也吃不得亏。”他舒气展颜一笑。
“那当然,身为你的救命恩人,你就应该要报答我。”洛竹提起床边剩下的半坛子酒,摇摇酒坛道:“喏,这就当是你的谢礼了。可惜了只剩一半了。”我赶紧打开偿偿味道。
酒入唇齿,滋味绵长,缓进肠道,舒心顺畅。洛竹啧啧匝着嘴。
“本世子的命只值半坛子酒吗?”他有些不可置信。
洛竹遥遥头,面带笑容道:“怎么可能。这只是一点零头,以后我再来搬空你府上的酒。这可是王孙贵族才能喝到的,到时候把招牌一打,定能狠狠地大赚一笔。”洛竹面露笑容,有些奸商做生意地看着他。
他听后大笑起来。“真的是商人啊!要是其她人肯定要趁火打劫要本世子这个美男子娶她做正妃了。洛竹,我这正妃之位还一直悬空着,要不我用它来报答你了。怎么样,是不是很诱人?”
“诱人个屁,哎!世子我说你这脸不光皮实皮实的厚,还挺盆子般大。”他这般无耻言论,直逼洛竹白眼想翻。洛竹甩袖起身,偕着酒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