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谢恒一下朝回来,谢夫人就对他说:“老爷,我听涟儿说昨晚冰灯节燕王送了盏冰灯给泠儿,泠儿也对她们说她和燕王早已相识。”谢大人奇怪地说道:“有这等事,以前怎么从来没听泠儿提起啊。”谢夫人想了想,说:“这,我也是今儿个才知道的,她平时有什么心事也不大愿意和我说。”谢大人又说:“那你有没有问过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谢夫人踌躇着:“我也只是听涟儿这么说,我还没问过她呢,想等老爷回来了再问清楚”。谢大人想了想说道:“你把她叫到书房来吧。我问问她。”
谢涟从母亲房里出来后就直接来到了谢泠的房间。她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泠儿,昨夜我们大家都没想到燕王会送你一盏冰灯呢?”谢泠一片茫然:“燕王?谁是燕王啊?”涟儿笑了笑说道:“不说是昨夜你说的那个朋友吗?你可别说你不知道他就是燕王吧?“谢泠脑袋一片空白,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燕公子原来就是燕王啊,我听大哥他们叫他燕公子还以为他姓燕呢,却没想到是燕王的燕,认识这么久了他竟然只字不提他的真实身份,谢泠心中甚是不平。
谢涟见她半边不说话,轻声叫了她一声,问她:“妹妹,你在想什么?”谢泠回过神来,歉然地笑了笑说道:“没想什么。”谢涟微微笑道:“妹妹想必也听说了我和燕王的传闻,不过妹妹心里不必为此有任何负担。”谢泠有些着急地解释:“其实我和....”谢涟打断了她的话说道:“那些不过是传闻罢,我和熤哥哥从小一起长大,萧谢两家早已为我们订下了婚约,父亲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皇上解释而已。”谢泠听了如坠冰窟,心里更是伤心难过,她惨然地笑了笑说道:“是么。”谢涟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似的,继续欢快地说道:“是啊,我记得你刚回谢府不久,萧伯父就带着熤哥哥来谢府和父亲商量过此事呢?”谢泠听了心想:原来萧谢两家早有婚约,我竟然不知道,还以为师兄心里也许有我,现在看来是我想得太天真了。姐姐和他从小青梅竹马,我和师兄认识才多久;姐姐是谢府嫡女而我只是一个身世不明的庶女,师兄又怎会放弃她选我呢?我又有什么资格和姐姐争啊。谢涟见她神色有异,忙拉起她的手说道:“泠儿,你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谢泠看着她笑了笑,没有回答。这时,青萝进来了,她说道:“二小姐,老爷叫你去书房一趟。”
谢泠来到父亲书房内,见父亲母亲似乎正谈论着什么,见她来到,谢夫人忙微笑着示意她坐下。这时谢大人开口问道:“泠儿,听说你和燕王相识?”谢泠听了心里叹道:看来昨晚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谢大人又问:“那梁王呢,你认识吗?”谢泠急得摇了摇头,说道:“女儿真不认识什么梁王。”谢大人和谢夫人对望了一眼,谢大人又温和问道:“你不必紧张,我们只想知道你和燕王是怎么认识的?”谢泠犹豫了一下说道:“他是我在息县的一个朋友的表兄。”谢夫人想了想对谢大人说道:“我好像记得云贵妃是有个表亲在息县。”谢大人呵呵笑了笑,说道:“泠儿,我们并不是想干涉你交友,只是想告诉你,你如果有什么心事尽管和我或是你母亲说说,明白么?”谢泠不明白父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待她走后,谢夫人说:“老爷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谢大人想了想说道:“如果燕王和泠儿之间真有情意,那让泠儿做燕王妃也未尝不可。只是这梁王.....”谢夫人接过来说道:“梁王这个向来对人和善,他在宫中又是孤身一人,只要皇上开口,他必不会计较的’’谢大人微微点了点头。
谢泠如约来到别苑书房内,她见只有杨瀚文一人,便气呼呼地问道:”怎么只你一人,那个监工呢?“杨瀚文偷偷地瞄了房内那个大大的书架一眼说道:“表哥说今日有事,来不了。”谢泠冷冷地打量了他一下,说道:“死胖子,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皇亲国戚啊。”杨瀚文不解地望着她,只听她继续说道:“你在我面前隐藏得够深啊。”“泠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啊。”“你表哥是谁?”“燕公子啊?”“京城里哪家是姓燕的啊?”杨瀚文想了想说道:“我表哥只是喜欢别人叫他燕公子,没说他姓燕啊。”谢泠一听,瞪大了眼睛:“那你为何不早说?”杨瀚文奇怪地说道:“我来京城前,你们不早就认识了吗?还用得着我说吗?”谢泠被他一噎,也不好怪他什么,又问:“那他姓什么?”杨瀚文瞄了那个书架一眼,又看了看谢泠那愤怒的表情轻声说道:“姓褚,叫褚奕。”谢泠一听,心里真呼,果然是他,这厮把我骗得好苦啊。
躲在书架后的褚奕似乎都感受到了她的愤怒,他不禁用手揉着太阳穴,苦苦思索着。好不容易捱到她离去,杨瀚文见褚奕从书架后走出问道:“表哥,你竟然没告诉她你就燕王啊?”褚奕故作自然地说道:“她又没问过我是谁,我以为她知道呢?”杨瀚文摇了摇头说道:“这可糟了。”褚奕忙问:“什么意思。”杨瀚文说:“她可记仇了。”褚奕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傍晚时分,崔璨来到了燕王府。只听褚奕说道:“今日早朝时,我向父皇禀报了漕帮这个案子的始末,当我提到程府被大理寺查抄时,太子急切地问道漕帮帮主是否被抓获。”崔璨问道:“殿下,你是怎么想的?”褚奕想了想说道:“如果程南天在太子手上,他不会显得那么急切。”崔璨点了点头说道:“可是程南天如果不在太子手上,那会在哪里呢?”
程南天此时正被关在一牢房里,他不停在大喊着:“这是哪里,快放老子出去。”门口的两个黑衣守卫像没听见似的,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牢房旁边的密室里,仍是那个紫衣公子坐在桌边正问着程东:“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程南天为了给燕王和大理寺一个警告,曾两次劫持过谢家二小姐,是么?”程东想了想说道:“确有此事,当时漕帮探子来报,说发现燕王和那谢二小姐熟识,程南天便想着借此来给燕王他们一个警示。”紫衣公子又问:“那结果如何?”程东想了想说道:“后来程南天发现这似乎并未对燕王起到什么效果,想必是探子的消息有误,所以也就没再这样做了。”紫衣公子只‘噢’了一声,他颀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似乎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