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小姐!”
一声略带惊喜的声音响起,那名骑着白马的公子行至他们几人边上,马声嘶嘶,他的身后还跟了两名随从。
白马公子下了马,身后随从连忙把马牵住。
卞姝叹了口气,微微低头道:“侯公子,有礼了。”
江云瞧了瞧这位侯公子,似乎是卞姝的追求者。长相嘛……虽然比自己还差一点,也算个小白脸了。但气质比自己可就差远了,江云自恋地想。
“卞小姐,没想到你也有此雅兴到这青堤来?”侯公子微微一笑。
宁都姓侯的公子?江云仔细想了想,忽然明白了这个人的身份。
侯文章。
他的父亲侯怀德是江南织造,江南一带的上供皇绢受他父亲管辖,而秦家的布料又很大一部分要卖给皇家,所以侯家是秦家万万得罪不得的。
“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呢?”侯文章问。
吴晴知道卞姝不喜欢侯文章,但她自己倒是对这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无甚恶感,便笑盈盈道:“赏春,诗词接龙。”
侯文章扇子在手中拍了拍,喜道:“有这等雅事,自然是人越多越好,何不也算我一个?”
卞姝轻轻蹙眉,转眼即逝。
吴晴笑道:“可以可以,但我们……”
秦武有些不乐意道:“咱们一家子玩儿,干嘛算他一个外人。”
侯文章表情一滞,心里相当不爽,但为了维持风度还是笑道:“秦兄此言差矣,虽然现在咱们不是一家人,但万一将来就成一家人了呢?”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瞄了瞄卞姝。
卞姝假装没有注意到侯文章的目光,摇摇头道:“侯公子要来,自然可以,但咱们要说清楚规矩,一者诗句要分上下阙共两句,二者必须应此时此地之景,否则都不算接上。”
卞姝在吴晴定的规则基础上又加了两条,可谓是增加了许多难度。
吴晴插嘴道:“侯公子,我们都是分好了组的,你也可以让你的下人帮你出谋划策!若是没接上,就要……”
吴晴本想说就要表演节目,但此时秦武却插嘴道:“就要给能接出来的人二十两银子!”
吴晴微微一怔,奇怪地看了一眼秦武。
卞姝却非常自然地赞同秦武道:“不错,正如表妹和表弟所言。”
侯文章听到彩头竟然是二十两银子,心里稍微一阵犹豫。他们家虽是官宦世家,却不像秦家那么富有,若是输个五六次,可就肉疼了。但一想,我未必会输,搞不好还能赢几笔银子呢,于是答应下来:“成!”
卞姝微微一笑,“那侯公子打算做谁的下家?”
侯文章微微一笑:“我自然想做卞小姐的下家。”
秦武不屑地瞧了一眼侯文章,拉过江云,在他耳边低声道:“江云,待会儿要好好赢他几笔银子!赢来的都算你的!”
江云微微一怔,脸色古怪。
竟然有这样的吩咐?那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江云无耻地想:我是一个好下人,听主子的话,可不是为了银子!
江云以前算半个音乐人,练过古典吉他,又玩过民谣和摇滚。为了写出朗朗上口的歌词,可没少研究古典文学,所以诗词上也有不浅的造诣,就算不抄袭,也未必就接不上,只是就没有抄袭那么惊艳的意境了。
卞姝目光朝江中望了一眼,轻轻开口:“浩浩云薄帆影连,水绿柳调宛仍前。”
江云他们几人都是眼睛微微一亮,卞姝果然不愧是和苏婧齐名的才女,同样只是稍微思索便即兴出两阙佳句来。
这顿时难住了侯文章。
这“前”字开头倒是不难,但又要应此时之景,可就难住了他。
思索良久,秦大少不满道:“你接的出来还是接不出来?”
侯文章皱皱眉头,他那两个随从都是家保,哪里懂诗词?指望不上。于是轻轻开口道:“卞小姐高才,在下接不出来。”
秦大少又笑:“你要是接不出,那谁接出来你就要给他二十两银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