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欧阳子惜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启程前往颖府,他一直矗立在颖府门前静静等待,直到看门的童子费力将厚重的大铁门推开。
“伯父,侄儿欧阳子惜前来拜见。”
两个门童一听那个数月前碰了一鼻子灰,被老爷冷言哄走的破烂书生再次到来,又想再尝尝闭门羹,哦不,开门羹的滋味,不禁冷冷出言嘲讽。
左边的门童冷冷说道:“怎么,欧阳大诗人,上次咱们老爷还说的不够清楚吗?”
“对呀,欧阳大诗人,据说你学富五车,不知道凑没凑齐那一千枚金子呢?”右边的门童倒是面带笑意,看似人畜无害,但是嘴角也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两位不必在这里挤兑子惜,劳烦通报颖大人一声,就说欧阳子惜已经凑齐了他要求的千金聘礼,请他出来相见。”欧阳子惜并没有与两个小童计较,拱了拱手,不疾不徐地说明了来意。
“嗯?一千金?”两个门童暗暗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流露出的惊诧,不约而同地讶声问道:“你哪来这么多钱?”
话音一落,不待欧阳子惜回答,两个门童似乎是回味过来什么,各自确认了心中的想法。
左边的门童昂头看着欧阳子惜冷笑道:“欧阳子惜,你可别唬我们,就算我们只是两个门童,可那也是定国公颖家的门童,不是你这个小小的乡野村夫能够得罪的起的!”
“就是就是,咱们老爷官居一品,像来对待我们这些下人就比较宽厚,我们这些人一年才有百金的收入,像你这样的乡野村夫,哪来的一千金子?”右边的门童收敛起了表面的笑意,紧接着出声嘲讽。
欧阳子惜淡淡地看着二人,依旧保持先前拱手行礼的姿态,眼神平静,完全看不出悲喜。
这样的姿态,在左边的门童看来无疑是一种无视与挑衅,定会令他十分不喜。
果然,左侧门童见状一声冷哼,抬手指向欧阳子惜,大怒道:“我告诉你欧阳子惜,别以为我们颖儿小姐能真看上你,像你这样的乡野村夫完全配不上我们高贵美丽的颖儿小姐,我不管你那一千金是真是假,快死了这条心吧!”
“对,欧阳子惜,就算你真的凑齐了那一千金,那也是靠的什么坑蒙拐骗的手段。”
“像你这样的废物,能有什么本事?不就仗着自己长着一张小白脸,暂时迷惑住我们单纯可爱的颖儿姑娘吗?”
两个门童有理有据地推断着他们自以为的真相,见欧阳子惜依旧沉默,不觉放声冷笑。
“如果照他这样,老爷会把颖儿小姐嫁给他,那么我早出生个几年我也能成为豪门贵婿了哈哈哈!”
左侧门童肆无忌惮地遐想着,右侧门童也冷眼对着欧阳子惜,得意大笑。
看着两人可恶的嘴脸,欧阳子惜紧了紧拳头,他不介意有一些貌似眼高于顶实则卑微如牲畜的人刻意打压他,在他身上找一些存在感,因为在欧阳子惜的眼里,这样的人并不可憎,相反,对于这样的人,他只觉他们可悲可怜。
因为它们的行为再可憎,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心中可怜的卑微,保护躯壳里那苦涩的灵魂。
但是现在,这些灵魂卑微的家伙竟然冒犯到了他的颖儿,这是欧阳子惜完全不能忍的,他缓缓地抬起头来,漠然地看了两人一眼,就像在看两个死人。
两个门童被他的眼神盯得有点后背发冷,竟然有些畏惧。慌乱之后回过神来,两人色厉内荏地齐声喝道:“怎么,你还想动手不成?”
“门外在吵闹些什么?”
府内,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看清楚来人的相貌,两个门童瞬间蔫了下来。
“拜见伯父!”欧阳子惜缓缓收起眼中的怒意,含笑面对来人,躬身一拜,做足了礼数。
颖迫及并没有理会欧阳子惜恭敬的礼数,而是盯着小左小右冷声重复了一句:“为何在此喧哗?”
右边的门童闻言,眼珠子骨碌一转,阴笑着撇了一眼欧阳子惜,恭声说道:“回老爷,这个乡野村夫假装自己已经凑足了一千金,想要蒙混进府,我和小左正再与他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