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马车稳稳地停在卫府门前,几名武士高坐马,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以防不轨之人突袭。
驾车的仆役摆好马凳,恭谨地掀起车帘,低声道:“公子心脚下。”
“用得着你提醒?”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车厢内探出一把扇子,唰的一声展开,一名华服公子弯腰走出,打量了一眼卫府的门匾,摇晃着扇子笑道:“早就看这块牌匾不顺眼了,诸位今日且随我将其摘下!”
“老爷,大事不好了!”
“嘘,噤声。”卫无羡有条不紊地将汤盅收拾好,起身走出房间,轻声责备道:“一把年纪了还是如此毛毛躁躁,惊扰了大将军怎么办。”
“老爷,齐明带人闯进府中,正坐在大堂内不肯离开。”
卫无羡看着面前慌张的卫吉不由长叹一口气,树倒猢狲散,患难见真情,短短数月他算是切身体会到了此中真意,自从齐贤坐五鹿城主之位,昔日依附于卫府的一干热尽皆散去,生怕与大将军扯关系,只剩下卫吉这个老管家仍旧不离不弃,任凭如何哄赶都不愿意离开。
“行了,我知道了,你留在这里照顾大将军,老夫去前面看看。”
刚走到回廊便已能够听到大堂内传出的阵阵哄笑,卫无羡压住心头的怒气,放低身段抬脚迈入:“不知齐公子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齐公子切莫怪罪。”
齐明正在与手下闲谈,听闻此言急忙起身施礼道:“折煞我也,折煞我也,本公子何德何能,当得起卫先生致歉。”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卫无羡知晓齐明今日找门来绝无善意,讪笑了两声并不答话,恭立在一旁静候其言语。
卫无羡愈是这般样子,齐明心中愈是来气,只见其掏出一枚令牌丢在桌子,笑问道:“卫先生不作言语,是瞧不起在下,还是瞧不起这块卫侯御赐的文士令牌?”
“齐公子乃青年才俊,文士令牌更是尊贵无比,老夫岂敢存有这般心思。”
“原来如此,文士令牌更为尊贵无比。”齐明展开扇子,摆出一个自认为风流倜傥的姿势:“卫先生的意思是,这块没有生命的木头牌子,比我这个大活人更尊贵喽?”
齐明此问居心叵测,若承认,则是公然挑衅于他,若否认,则是对卫侯的大不敬,对方摆明是来找茬的,卫无羡收起笑容,沉声道:“老夫出身行伍,乃是一介粗人,公子有何指示不妨明言。”
“粗人?粗人好啊。”齐明面容扭曲,阴测测地道:“粗人才能放着本公子这样的青年才俊不选,而将卫樱下嫁给陈丙那个莽夫!”
“陈丙贤婿与女十分恩爱,老夫当年的决定并没有错。”
“的确没有错,你今日收留卫忠的决定也没有错。”齐明坐回椅子,面露困惑:“偌大个五鹿城,只有你敢触我齐家的霉头,收留卫忠那个老匹夫,本公子想不明白,你怎么就这么能耐呢?”
“于私,大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于公,你我二人心知肚明,老夫侍奉大将军并非有何能耐,不过是尽做饶本分罢了。”
卫侯意外身死,被弹压已久的贵族从中看到了希望,趁乱扶持年幼的公子瑕即位,并火速动手清理卫侯的亲信势力,五鹿城主卫忠作为卫侯嫡系,自然也在此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