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水精苍穹之时,诹取双眼一直紧盯十方,却见十方皱着眉头,舌头吐出老长,好半天才说道:“这都什么玩意儿啊,那东南西北中后面的都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天啊地啊海啊河啊还中啊外啊,乱七八糟的我哪能知道都是些什么鬼地方?”
诹取一看十方神情如常,对水精苍穹这四字毫无反应,这才确信方才是自己多心了,因而说道:“这些你也没必要去记,因为这些地方是天地间的五极,寻常人根本也到不了,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无非是想让你知道就算有朝一日练成了六魂幡,有了过人的本领,也不可目中无人,老头就常说,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我跟你说话呢?你又琢磨啥呢?”
诹取话还没说完,就见十方脸上再次又浮现出方才呆滞地神情,又是转瞬即逝,紧接着就听十方说道:“不是,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呢?”
“冷?”诹取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太阳,虽说现在刚入春,北地依旧寒冷,但今日晴空无云,又刚过正午,日光正胜,此刻温度并不算低。
谁知还没等诹取有所反应,就见十方脸上神情突变,一会儿呆傻,一会儿眼漏凶光,一会儿又露出阴骘狡诈的笑容,再之后,就见十方哆嗦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回复了正常。
却见十方用手摸了摸光头,突然说道:“刚才说到哪儿了?啊,我想起来了,刚才说到那姓张的也是言过其实,未必有什么过人的本领。”
此刻十方语气平稳,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般,就好像方才从他说张君佐技不如人到现在的这段的时间如同凭空消失了一样。
诹取瞪大了双眼,瞅着十方,如同瞧怪物一般,一时间觉得不是十方有病了,可能就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但是等他仔细上下看了看十方,突然看见十方身上披的六魂幡已经几乎变成全黑之色的时候,诹取一张脸瞬间都绿了,张大了嘴,惊道:“不,不可能啊,这六魂幡刚刚还是暗灰色,而且刚才我们一直在说话,你是何时将爽灵献祭给了六魂幡?”
十方一愣,扭头看看背后的六魂幡,果真变成了黑色,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但是嘴上说道:“献祭?爽灵?你说的都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呢?对呀,这死人幡怎么变成黑色的了?”
诹取见十方面露疑惑,并非作伪,暗自惊道:“想当初老头刚披幡挂头时,可是连杀十二土怪,好悬没丢了性命,才取得魂形将六魂幡染黑,献祭了爽灵,怎么他披幡尚且不足半日,也并未获取任何魂形,就已经染幡尽黑了?”
十方见诹取目瞪口呆,还以为他因为自己出言诋毁张君佐而生气,便笑道:“你是不是还因为我说那姓张的你生气啊,你倒不必气愤,我并不是小瞧姓张的本领不行,而是说他对事情的判断有些言过其实,你想他不过是个走江湖卖手艺的走畦人,无论是他有意还是无意,如此轻易结交权贵,那岂不是一脚就踏进了旋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