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热辣,暑气蒸腾,蝉声烦得人昏昏欲睡。
秋枚蹲在门口,连着打着十七个哈欠,终于脑袋一点,猛然向前栽了个狗扑地。
画妘兮撵道:“你去睡吧,这里用不着你。”
“那要是有人来了怎么办?”秋枚困得双眼都睁不开。
画妘兮深感无力:“我一个大活人,别人要来,我还不知道藏画?”
说罢,便不容得秋枚反抗,将人赶出了院子。
呼!好歹清净了。
画妘兮拍了拍脸,听着秋枚哈欠连天,她也险些睡过去。
现在可比上辈子应付毕业论文的时间都紧迫,万万不能浪费在睡午觉上头!
打起了几分精神,画妘兮刚要关门,身后便有人轻喊:“王妃。”
回身,一个捧着水果的婢女,促步赶来。
“这是厨房给各屋送的水果。”婢女停在门口,自然地向内望了一眼,“奴婢给王妃送进去?”
桌上还摆着龙阳春宫呢!
画妘兮不动声色挡住只开了一扇的门,伸出手来:“不用了,我自己端进去就行,你走吧。”
手指一捧,指尖却触到了纸张的粗糙触感。
这姑娘莫不是想和她搞蕾丝,悄悄递了封情书吧?
画妘兮眼皮一抬,带着询问的意味。
婢女不着痕迹地收回手,悄声说道:“奴婢就在此等王妃。”
这是不得到回应,誓不罢休的意思?
画妘兮看向婢女的目光瞬间肃然起敬。
能在这个时代,有这样的勇气,重要的是在这王府里还能保持着正常的审美,姑娘,真是难为你了!
画妘兮转身进屋,掩门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封。
虽说不是第一次被人告白,但知道自己被人喜欢,还是很令她十分愉悦。
手指搓开信口,画妘兮向里一探,却只摸出了一张单薄信纸。
“情书就写这么点?”画妘兮降了个满意度,想起这个时代女子受教育的程度,又立刻释怀。
展开纸张,画妘兮登时只想抽醒自己。
里面只有四个大字:百花楼见。
除了夜谨怀,还有谁能约她在百花楼见面!
画妘兮顿时像吃了个打苍蝇般,要多恶心又多恶心。
再看向门后侯着的婢女,画妘兮的神色便添了几分复杂:“你告诉给信的人,我最近不方便出去,有事以后再说吧。”
那小婢女也没多问,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看来这兄弟两人之间的水,还真是深不可测。
不过那和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画妘兮捡了个鲜红饱满的桃子便啃,见秋枚还没进门,拖着声音道:“人都走了,还躲着干什么?”
这小丫头,以前没发现,现在倒是越来越机灵了。
门边磨蹭进一双布鞋,秋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画妘兮的脸色,挪到了她身旁。
“小姐,”秋枚忧虑非常,声音细若蚊蝇,“刚才那个,是大皇子的人吗?”
酸甜汁水消减了部分暑气,画妘兮倚在靠背里,大大咧咧地躺着:“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