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轿子才落进了宸王府。
秋枚等得心焦,自从屡屡有暗杀的事,她就一直提心吊胆,害怕画妘兮出府就是最后一面。
“小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
秋枚一掀帘子,没等到她家小姐像往常一样扑出来喊她秋秋,却等到了扑鼻的酒气。
“咳咳!”秋枚用手扇着空气道,“小姐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画妘兮一手扶着轿子,一手搭着秋枚的肩,脸颊通红、晕晕乎乎地撞了出来。
“秋秋,你怎么在转啊?你在学陀螺吗?”画妘兮眯着眼,脚步虚浮,走两步就要打一个转,“你别转,我晕,我还有事要和夜溪宸说!”
秋枚力气也小,压根拉不住放飞自我的画妘兮。
“小姐,王爷在屋里呢,现在都要用晚饭了。”
画妘兮闭着眼直向前冲,一句话似乎只听见了晚饭两个字,连忙摆手,蹲在地上不动了。
“小姐?”秋枚担心得不行,连忙跟过去蹲着问,“你还好吗?”
画妘兮头埋在膝盖处,就是不说话。
秋枚急了,拍着她的肩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呀小姐,你别吓我!”
画妘兮的肩膀耸动了起来,隐隐传出了抽泣声。
秋枚当真慌了,拼命去拉起画妘兮一只胳膊绕在肩上,使着吃奶的力气想把她拉起来,“小姐你别这样,谁欺负你了,咱们回屋里说,我带人去把她灭了!”
没错,跟着画妘兮久了,柔弱似小兔子的秋枚现在也学会了咬人。
不料画妘兮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整个人向后一屁股坐在了地砖上,张嘴指着秋枚就是嚎啕大哭:“我白养你了!你居然这么没有良心!”
路过的下人,都纷纷侧目。
秋枚满头都是问号,无奈道:“小姐,就算我没良心,咱么先回房好不好?”
这叫下人都看着,算个什么事啊!
“我不!”画妘兮捶胸顿足,委屈得不行,“你向着夜溪宸不说,你还摔我屁股蹲,哎呦喂,疼死我了……”
秋枚瞪大了双眼:“小姐,这不是您自己摔的么?”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十分好笑,和醉了的人讲什么道理呢!
“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赔罪,扶您回屋去好不好?”秋枚说着,便伸手要去抓她的手。
可还没等碰到画妘兮一根手指头,秋枚又被拍了回来。
“你别碰我!”
画妘兮不知从哪来了精神,忽然窜起来,连连向后退去,警惕地望着几乎崩溃的秋枚,“你别想骗我回去,我吃饱了,我不吃晚饭!”
“小姐我没让你吃晚饭,”秋枚耐着性子哄道,“我是说,王爷在吃晚饭,是王爷!男的,坐轮椅的!”
“哦……”画妘兮呆呆地点了点头。
秋枚看她稳定了下来,试探着向前迈了一步。
“大胆刁民!”画妘兮骤然暴怒,做了个白鹤亮翅,“你果然是觉得朕身材完美,想肆意害害害害……”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画妘兮就歪歪扭扭地摔到了地上。
还是脸向下的那种。
秋枚眼睁睁地看着她扑在地上,微弱地补了一个“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