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和暧昧混杂的气氛弥漫开。
她……她怯场个什么劲啊!
画妘兮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站直了身体道:“是撞的,但是会影响肌肉收缩,需要敷些草药。”
转身便走。
夜溪宸心底弥漫起恐慌,野草被踩塌的动静就像落在他心底,步步都踩出塌陷般。
“你去哪?”男人紧张道。
画妘兮就在斜支马车的树后蹲了下来,眼神凝视着草地,神情异常认真。
这是夜溪宸从未见过的画妘兮。
不一会儿,画妘兮眼前一亮,神情也舒展了开来。
“大少爷,认识这是什么吗?”画妘兮揪着枝节繁多,还毛茸茸的草,直伸到夜溪宸眼前。
夜溪宸努力辨认道:“狗尾巴草?”
“你还知道狗尾巴草?”画妘兮惊讶道,把手里的草在压在马车上,用水壶砸成泥,“不过这可不是,这叫舒筋草,这里很少见,你运气真好。”
夜溪宸看着她动作,眼里情绪深沉。
画妘兮珍惜地从水壶倒了些水出来用帕子沾擦手,才把药捧到手心,来给夜溪宸抹上。
清凉的触感,只有指腹带着些许温度。
画妘兮手指触过的地方,似乎都会自己发热般,将草药的凉暖成了温热。
天虽黑,幸而还有星月照明。
画妘兮垫脚远眺了半天,泄气道:“这林子太密了,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不经意处,夜溪宸的手微动,在身侧的树上刻下了一个符号。
“你有什么计划吗?”画妘兮走过来问道,“咱们总不能一直呆在这,来的要是那群刺客,咱们就真的”
她抬手,胳膊一歪,比了个死翘翘的姿势。
夜溪宸移动轮椅,一刀劈开了马身上的束缚,然后在马屁股上一拍。
那马便头也不回,颠颠地走了。
“诶,你放了马做什么?”画妘兮瞪着眼,“你腿脚不便,有马好歹能帮咱们走两步吧!”
夜溪宸驳道:“一匹伤马,留之无用,反遭其累。”
“可我们今夜,不能就在这林子里过夜吧?”画妘兮不满道,“你我都不认路,现在马也没了,怎么出去?”
“出不去。”夜溪宸冷冷环视四周,“我们想离开,他们自然也会想到,现在此林周遭必然已被团团围住了。”
画妘兮沉默了片刻:“就待在这?”
她倒不是不可以。
反正,她上辈子本来就是特工,还熟悉山上的各种草药果实,就算待上十天半个月,也能过得很好。
但夜溪宸这位皇嗣……能受得了?
“就待在这。”夜溪宸话说得比画妘兮的自信还要肯定。
俗话说得好,要想富,先撸树,要想活……
画妘兮抬头看了看,又低头望了望。
“两个选择,”她说,“你准备藏地下,还是飞树上?”
不等夜溪宸回答,画妘兮又自顾自道:“我觉得对你来说,藏地下比较合适,也现实些。”
夜溪宸一双静若深潭的眸子只看着她,不说话。
“开玩笑的,”画妘兮耸了耸肩,“放心,我会保下咱俩命的,只要你听话。”
就算侍卫一个活口都没能留下,他们两天后还不到京,也没有任何消息,京中用膝盖想也知道出事。
现在夜敏煜“垂危”,只等着她续命,不怕皇帝不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