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妘兮在桌椅凳腿上来回缠着线。
秋枚小心翼翼地避过那复杂的线,蹲到画妘兮身边:“小姐你去歇会吧,让我来。”
画妘兮聚精会神地盯着线:“你以前没弄过这些,容易把自己串晕,这次你看着我怎么做,下次再换你来。”
不一会儿,地面上就铺满了悬空的线,宛如是蜘蛛洞一般。
每条线都收束在床边,系在同一个铃铛上。
“这个东西好小啊,”秋枚摆弄着从她头花上拆下来的小铃铛,只有轻微的响动,“真的有用吗?”
画妘兮洗干净手,翻身也上了床:“放心,你家小姐我的耳朵,八百里开外的声音我都能听见。”
多少年的刺杀生活,她的警惕性可比野生动物都强。
熄灭了灯,纱窗上还能隐约看见外面站岗的禁卫的身影。
“有禁卫在,画侧妃她真的敢来吗?”秋枚疑惑道。
想起那神秘夫人的狠毒计策,画妘兮耸了耸肩,“她现在恐怕觉得,全天下都是她的呢。”
后半夜。
房顶的瓦片微动,随即,一根绳子垂进了屋中。
一个女子的身影顺着绳子而下,轻巧落在了地面上。
她手中,赫然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女子如鬼魅般向着床边走去,高高举起了匕首!
“谁!”
门外骤然一声大喝,旋即就是门被撞破的声音。
巡守的侍卫也被惊动,纷纷冲了进来。
“快点蜡烛!”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所有人纷纷开始摸索着点燃屋内的蜡烛,屋里伺候的侍女也被惊醒,胆颤心惊地秉烛迎出来。
火光照亮了屋内每一处,可屋内已是空空如也。
“老爷!”婢女望见被刮破的帘子,脸色苍白地扑过去。
掀起帘子,画易齐涨得发紫的狰狞面容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老爷这是怎么了!”侍卫一惊,连忙仰头看去,屋顶上的瓦片还没有被盖上。
婢女稳定心神,急忙说:“老爷……老爷以前也这样过,是气管被痰堵住了,要赶快请大夫过来!”
“怎么回事?”
此时,画皖希被奴婢簇拥着走了进来。
“侧妃,”画易齐的奴婢急道,“刚才有人想要刺杀老爷,老爷许是梦里受惊,被痰堵住了气管,现在急需大夫前来医治!”
画皖希走上前去,看见画易齐就要死了的模样也是一惊,连忙指挥众人:“画妘兮不就是大夫吗,快去请她过来!”
侍卫连忙去了。
画妘兮那边,却早就是灯火通明。
秋枚神色慌张地看着梳妆台,指着那梳妆台上剩了一枚的耳钉:“小姐……今晚安寝前,我不是把你的耳环摘下来放到台子上了么?”
画妘兮仔细检查过每根线,走过去拿起了那独剩一只的耳钉,蹙眉望了望。
大半夜费尽千辛进来,就为了偷一枚耳钉?
难道说……
门外吵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