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又落起了小雪。
秋枚守在屋内,搁下针线活,算起画妘兮离开的时辰,心底的焦急越发难以忍耐。
这都小一天下去了,她家小姐怎么还没有动静?
秋枚再次掀起床单,爬进床底向着暗道里看了看,还是没有画妘兮的影子。
“小姐,你在吗?”
控制着音量,秋枚向暗道里喊去。
几声微弱的回音,依旧无人应答。
秋枚钻出来,装作无事发生地去厨房领了晚饭,又在屋子里等了一会儿,眼看着外面月亮升起来,终于坐不住了。
去宸王府开张药方而已,怎么可能要废这么长时间,肯定是路上出了意外!
秋枚当机立断,走出了屋门。
林禁卫在院里,看见秋枚出来,视线便移了过去:“秋枚姑娘,是屋里没有炭火了吗?”
“哦,不是,”秋枚现场编了个理由,“小姐拖我和老爷带几句话。”
向画易齐?
林禁卫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放在心上,关系再不合,毕竟也是父女。
“用不用我派个人跟着?”林禁卫想起前几日为炭发生的事,关心道。
“不用,”秋枚连忙拒绝,“多谢林禁卫……”
林禁卫点点头,示意手下打开了院子大门。
秋枚出了院门一路上想着说辞,脚步越走越快,恨不得脚后跟上各长两个翅膀飞起来。
一路到了画易齐的院子。
“诶,”画易齐院里的丫头一推,便将秋枚拦在了院门前,“这不是秋枚么,深更半夜的孤身来找老爷,是何居心呀?”
秋枚忍着气,放低姿态道:“是喜儿姐姐呀,小姐有事,托我和老爷说几句话,你能让我进去吗?”
“有什么话和我说吧,”喜儿暗自嘀咕侧妃娘娘所料果然不错,这画皖希在家又要生事,一面摆出和善不过的态度,“老爷已经躺下了,你这会儿进去也不好。”
秋枚伸着脖子向里张望了一眼,里面还亮着灯:“这事……不好转述呀。”
喜儿掩唇一笑:“秋枚,做女儿的和当爹的说话,能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要不说,就请回去吧,我也要歇下了。”
秋枚一看,找画易齐肯定没指望了,也不拖延,转身就回了小院。
这府上的人如今是个个把他们当瘟神,还恨不得个个踩一脚玩玩,恐怕就连画易齐知道了,也不会怎么帮她家小姐!
秋枚琢磨片刻,一狠心,也钻进了暗道中。
暗道狭窄幽长,秋枚从小跟在画妘兮身边,也算做半个小姐养着,根本没见过这种阵仗。
爬了一半,前不着光后不着人地,秋枚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不觉就停着发抖了起来。
这黑洞洞的……不会有鬼吧?
想着想着,秋枚就忍不住湿润了眼睛。
可她家小姐说不定遇见了什么困难,正等着她去救呢!
在暗道里缩手缩脚地哭了一会儿,秋枚又向前爬了起来,每挪动一寸,就暗示自己马上就要到了,画皖希在等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见了前面有隐约的亮光!
秋枚一鼓作气爬了出去,等头探出出口来,感觉到落在脸上的雪,几乎就要激动地再哭出来!
“小姐……”
秋枚连忙整个人都爬出来,扭头观察四周。
好像,是在个富贵人家的院子里?
一定就是叶逸风的宅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