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谓出发前最后说的那一句‘很快回来’,还真是很快啊。
等到了凌晨五点,天边都擦亮了,秦昉和吴谓才终于返回。
宋迦起夜解手,刚打开门发现卫生间里有亮光传出来,他以为是陆晗用完厕所忘关灯了,等走到门口才发现是秦昉。
吴谓和秦昉从来都没有起夜的习惯,这估计是刚办完事回来。
秦昉还穿着出门前的高领薄毛衣,下半身却不伦不类的套了条那种五分的沙滩裤。
他正在借用洗手台揉搓清洗着身上脱下来的外套和裤子,洗衣液的泡泡散发出柠檬味的清香。
但这味道好像又有点怪怪的,宋迦鼻子敏感,像是混合了一股臭烘烘的腥味。
“回来了?人找着了吗?”宋迦倚着门框发问。
“没有。”
秦昉有些低气压,嗓音沉沉的,他一宿没睡,现在除了眼皮,连四肢都如同坠了铅块,直往下沉。
“真他娘的晦气,小囡没找着,自己人先掉沟里了。”他一说起这个便气不打一处来。
宋迦看见他皱着的眉头中间都快能夹根铅笔了。
本来秦昉和吴谓出门去找殷小囡,殷家也派出了宅子外其他的男家丁们一起行动,几伙人最后在St城的中心公园汇合。
这个中心公园,是殷小囡以前经常来玩耍的地方,而且在此之前,殷小囡也失踪过几次,都被秦昉领着人在中心公园给找回来了。
可是这一次就很诡异,据殷小囡的亲生母亲殷涧回忆说,晚上吃饭前还好好的,吃完饭她就回自己房间了,等到快九点钟的时候,发现她房间灯好像还亮着,殷涧打开门想要嘱咐殷小囡不要熬夜赶快睡觉,结果她一推开房门,床上空空如也,对着床的镂空木窗大敞四开。
这可好,连老太太都被惊醒了,整间四合院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殷小囡。
九十多岁的老夫人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险些晕厥过去。
秦昉吴谓十几号人与此同时也在中心公园地毯式搜寻了好几个小时,仍旧毫无进展。
一行人像无头苍蝇,都面色凝重的思忖着该如何回去交差。
就在大家无奈只好准备返回的时候,男家丁队伍中的一个人突然‘哎哟’一声。
大半夜的本来就人心惶惶,领头的那人被他这一‘哎哟’,险些没骂出来。
“谁给我在那儿一惊一乍的吓唬人?你特么的是踩着老鼠屎了,还是踩着自己屎了?”
爆粗口的人大家都叫他吴大痣。
他真名不叫这个,因为身上密密麻麻生满了痣,大家开玩笑就给他起了个绰号。他与吴谓是本家,性格却截然相反。
密集恐惧症的人还真是不敢看,也从来没见吴大痣穿过短袖短裤,想来他也是自卑的吧。
一众人在听完吴大痣说的这句半真半假的秽语后,都哄然大笑。
只有秦昉没在笑。
没错,所有人都在笑,可是被吴大痣骂了的那个人,如果是以正常的脑回路来讲,难道不是应该感到窘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