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什么东西?”景若曦举起来对着太阳照了照:“是个铁牌子,令牌吗?”
“是的。”卢秀义道:“这是我们拓族的虎符,相当于大梁的玉玺,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以调动军队。当年何妃娘娘出逃的时候,将虎符带了出来,放在了小皇子身上。我们怕被人发现,便一直放在酒窖中,直到今天。”
“一直在酒里泡着,也没生锈。”景若曦的关注点与众不同:“这背面的老虎果然是惟妙惟肖,工艺没话说,真是个好东西。”
叶长安拍了景若曦一下,他感觉要是不截断她的话,下一刻她应该会给这个虎符估个价,虽然说是落魄皇族,但这也有些不礼貌了。
“嗯?”景若曦心里盘算着这东西要是在她的年代能卖多少钱,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叶长安拍她一下,她就抬头看来一眼:“怎么了?”
“能不能不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叶长安好笑,然后又立刻严肃起来:“这虎符确实是拓族非常重要的东西,要是我所知不错,拓族现在的皇帝的皇权并不稳定,就是因为没有这个东西吧?”
“是。”卢秀义道:“虎符是每一任先皇传给新皇的,武星怀那贼子嗜主夺位,还对外号称是陛下兄弟相残,皇子年幼,才将皇位传给他。有身份的知情者都已经被他害死,我们虽然知情,可是身份卑微说话也无人听,只有这个虎符是他一直想找找不到的,没有这个虎符,终归是有明眼明心的臣子心存怀疑。”
“所以只要时若扬拿着这个虎符,就可以振臂一呼,重振旧部?”
“不错,是这样。”卢秀义道:“为了保证小皇子的安全,他和虎符在我们这里的事情,不但武星怀不知道,陛下的旧部也不知道。他们只是有些怀疑,所以偶尔会有人过来,却不敢现身,怕引起旁人怀疑。”
几人正说着话,门突然啪的一声打开了。
时若扬就站在门后面。
几人都吓了一跳,卢秀义更是紧张,秉着呼吸,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时若扬的神色很平静,平静的让卢秀义看着都觉得怕,心里有千万个问题要问,但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娘。”时若扬缓缓的开了口。
卢秀义脸色一变,连连摆手:“别,别……我不敢当。”
“你应得的。”景若曦伸手温和的搭在卢秀义肩上:“时夫人,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在他心里你都是母亲。是一个合格的,伟大的母亲。你为他付出的牺牲的,绝对担得起他一声称呼。”
“不,不行。”卢秀义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眼眶一下子变红了,声音也有些哆嗦。
突然,她双手捂着眼睛哭了出来。
景若曦扯了扯时若扬的袖子,使了个颜色。
时若扬瞬间明白,走过去抱住卢秀义的腰:“娘,你别哭了。无论我是什么人,你都是我娘。”
关于卢秀义那个被牺牲了的孩子,景若曦并没有告诉时若扬,那事情连她都觉得太残忍了。而时若扬终归还是一个孩子,她还是有些不忍心。
母子两抱头痛哭了一会,情绪这才缓和了一些,慢慢的停了下来。
景若曦有种错觉,她觉得这短短的一刻钟功夫,时若扬长大了不少。
“姐姐。”时若扬现在连名都省了,直接就是姐姐:“谢谢你把这一切告诉我。”
“你应该知道的。”景若曦轻轻摇头:“你娘不想说,只是因为她心疼你舍不得,我不心疼罢了。”
“你也心疼。”时若扬竟然丝毫也没有不好意思:“你要是不心疼,才不会管这些先是,姐姐,你真好。”
这么点大的小男孩竟然会甜言蜜语了,景若曦好笑抬手拍了下时若扬的脑门:“知道姐姐好,就好好读书,以后长大了有本事了,赚钱给姐姐买好吃的。”
景若曦拍时若扬的时候,卢秀义显然直觉得便想阻止,但是景若曦太自然,时若扬也只是揉了揉脑门,嘿嘿一笑。她便也释怀了。
如果说现在景若曦对时若扬好,是因为他的身份想要报答。可之前他们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孤儿寡母,没有一点利用价值,景若曦也是一样的态度,甚至在村子里阴兵过路的时候,谁也不敢出手,只有景若曦,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将她的女儿抱了回来。
就凭这个,在卢秀义的心里,景若曦也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人。
叶长安看着时若扬这个半大小伙仗着年龄优势公然和景若曦亲亲密密搂搂抱抱说说笑笑,只觉得有那么点不舒服,但是又不能说出来,那样显得更奇怪。他想了想,突然转移话题道:“对了,这虎符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对哦,这个东西怎么办?”景若曦将虎符塞给时若扬:“这是你的东西,你决定吧。”
虎符拿在手里冰冷的沉甸甸的,时若扬掂了掂:“我想先留着。”
毕竟是少年人,虽然已经给自己的将来做了决定,终究还是有些犹豫的,大概是怕自己会有后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