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玄将《战事表》连着窗课一起呈给永帝,心下惴惴不安,忐忑万分。
他见父皇拿起了窗课中夹的《战事表》,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皇帝皱的越来越深的眉头,握着宣纸的手力道越来越重,他知道自己完了。
永帝将写着《战事表》的宣纸攒成一个球,扔到了周承年的身上,奋力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骂道:
“朕养出来的好儿子,真是体恤百姓疾苦!你是不是觊觎朕的皇位良久?朕是不是暴戾恣睢?应该退位让贤,把这个皇位留给你去坐?”
“父皇息怒,儿臣不敢,儿臣惶恐!”周承玄赶紧跪倒,五体投地,冷汗直冒,不敢动弹。
“字字珠玑,妙笔生花,朕竟不知自己的儿子何时有这样的心思!为国为民,真是侠之大者,你是圣人,朕是暴君!
你为了天下苍生,朕就是枉顾生灵!”永帝越想越气愤,拿起桌上的茶盏,就向周承玄砸去。
周承玄俯首在地,看不见飞来的茶盏,自是无法躲避,纵使他看得到,恐也不敢躲避,只能生生受了这雷霆之怒。
永帝渐渐平复了情绪,他冷静下来,思考着,以他对自己儿子的了解,这篇《战事表》很有问题,有些遣词造句不像是他的文笔。
这文章所传达的思想和价值观,更不像是受圣贤书教化的人所能想到的。
永帝冷声问道:“你老实交代,这篇文章出自谁之手?”
“都是儿臣一人所写。”周承玄心跳地更快了,他有些敬佩父皇,他和明初改了好几处的笔墨,还是被父皇察觉出异样。
但他不能说,他怕说出来明初会丢了性命。他知道自己是皇子,父皇再愤怒也不会要了他的首级,但是明初就不一定了。
永帝眯了眯眼,目光阴鸷,寒冷彻骨,冷冽地说道:“哦,是吗?你要说了,朕还会饶了他一命,但若是让朕查出来,你保不了他!”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此表所书并无二人。”周承玄犹豫不决,想说又不敢说,他怕父皇真的查到明初头上。
但他要是说了,虽然明初性命可留,但酷刑缠身,恐生不如死。他坚定了心神,决定誓死不说。
“既是如此,朕也不为难你。来人,传家法!”永帝怒声吩咐道。
站在一旁的首领太监王喜才十分慌张,他知道永帝素来很宠幸六皇子和贵妃娘娘,今日却雷霆震怒,已是怒意极盛,忙跪下劝谏道:
“陛下,六殿下绝无不臣之心,况刑不上大夫,殿下千金之躯,怎可受之?”
永帝怒意更盛,冷声道:“不臣之心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有,他是朕的儿子,朕行家法,你也要管吗?”
周承玄见状,不想牵连无辜,他知道王喜才自幼侍奉父皇,地位非同一般,不想因此而得罪他,忙叩首道:“儿臣谢父皇教诲!”
王喜才不再求情,只得无奈喊人取来了板子、长凳。
永帝看着持板笔直站立的侍卫吩咐道:“将这个逆子重则二十大板!”
侍卫领命将六皇子抬上了长凳,抡圆了胳膊,挥舞着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