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间传来的疼痛让女子抬眸,对上镜子慌了手脚的老妇人,勾唇道“如何?”
“小,小姐不必忧心,只,只是头发,头发……”老妇人双手僵硬,木梳就从手中脱落。
“啪嗒——”
“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愣着做甚!还不快快捡起来?耽误了我们小姐的美事,你如何赔得起!”尖锐刻薄的声音像是厉鬼索命一般在屋内响起。
“饶命呐!小姐,老妇,老妇……”
“罢了。”倾颜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与后面跪着的人“不过是几捋头发已已,剪了便是。”说着,手起刀落,无声间,青丝落地。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今日一剪,算是一刀两断了“祖母不嫌我体弱,对我多有照顾,不过,这些年,也算还清了债吧?”
安嬷嬷身心一震,目光晦暗地看着地上的发丝。如此心狠,往后相府,恐再难安宁。
到底是她们错了,但错了,只能,一错再错。
“起来吧。”背脊直直地挺着,她的眼神似是施舍一般。
“是。”老妇人如受大赦,颤抖着爬了起来“三梳儿孙满地,四梳相逢遇贵人。五梳翁娌和顺,六梳夫妻相敬,七梳七姐下凡,八梳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样样有,十梳夫妻到白头。”
屋外的天已经蒙蒙擦亮。
倾颜挺直着脊背,任由一层层喜服套在自己瘦弱的身体上。
安嬷嬷敛下眼底的复杂,咧嘴一笑,深深的皱纹竟是要将眼也给埋了进去“五小姐穿着这嫁衣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是啊,也是难为了祖母为了,不过短短一夜便找来如此合身的嫁衣。”最后一件外衣穿好,女子收回了手臂,踱步到床旁。
安嬷嬷脸上带笑,知晓她这般语气是为何,但也还是捏着嗓子道“上盖头。”
犹如火灼烧过一般的红盖头轻轻落下,遮住了女子倾城的容颜,还有,眼底的恨。
“嬷嬷,还请替我将话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