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的容迟,便是现在姜翊见到的样子。
“他跟苏忌,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此事在金陵城中不是什么秘密。”鹂鹂小声道,“听说虽然平昌王与昭音公主分庭抗礼,分别为陛下一党与太后一党,可小时候两个人关系却甚好,总玩在一处。只是容迟的母亲,从前的曹丞之女死后,好像忽然就生分了。这便是私隐了,无人知道具体的原因,只知道似乎是闹翻了。”
哪里是闹翻了。姜翊撇了撇嘴,分明是容迟讨厌苏忌的厉害,苏忌可没怎么反击过。只是她反应过来:“可是那个,灭了九族的曹家?”
“曹家谋逆,连嫁入王府的女儿都未得善果。”鹂鹂苦笑了一声,“好多年前的惊天大案了,若不是昨日听闻,鹂鹂都快忘了。”
曹家谋逆也是这些年最大的一件事了。只是事发时姜翊才不过五六岁罢了,所以一点都不知道灭门到底是什么意思。后来经人不断说起,又渐渐大了,才知道是因为丞相家谋逆:“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说,容迟他生有反骨?就因为他身体里流着一半曹家的血?”
鹂鹂垂下头:“渭水的话都传的甚是难听,可想容公子在金陵城是如何举步维艰了。”
姜翊的手放在桌上:“竟是这样……”
“大小姐。”雀雀轻轻把手搭在姜翊肩上,像是安抚。
姜翊叹了口气,想要反过来安抚雀雀,却听见急促的上楼声,慌不择路一般,花游的声音:“大小姐,行首,我们,我们在后院捡了一个人!”
“向来只听说过捡东西的,你们还能捡到人,厉害了。”姜翊忍不住调侃道,被雀雀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诶呦”呼痛,“活的死的?”
她又被雀雀拍了一下,有点气鼓鼓地站起身:“算了,我直接跟你们去看看。”
躺在地上的男子穿着靛蓝色的长袍,只是那还能不能被称作靛蓝色,姜翊便不知晓了。他浑身都是血污,只有很少的地方还能透出原本的衣服布料颜色,连头发都被血水浸湿,湿漉漉的贴在面上。
“别过去。”雀雀一把抓住姜翊的手,阻止她继续靠近,“他不像是普通人。”
姜翊满不在乎地嘲讽道:“多新鲜,普通人挨了这么多剑还能不死吗?”她招呼花游和其他几个小厮将人抬进去,“叫医师来,再打一盆温水。”
鹂鹂用软绢帮他擦拭了一下脸,不由地惊呼出声:“天。此人也生的太好看了些。”
“闭着眼你也能看出来,真是……”雀雀靠近了一点,本想训斥鹂鹂,却也不由地被躺在榻上的人吸引去了目光,若论好看之人,雀雀见的多了,就在方才,她心中最好看的男子还是昨夜烛光下惊鸿一瞥的容迟,可不同于容迟的俊逸飞扬,此人是……她心中稍稍措辞,“妖孽。”
长眉如柳,脸如素玉,竟是精雕细琢异常柔美的一个男子,哪怕闭着眼,仍叫人惊呼出声。姜翊也呆了许久,才叹道:“老天爷你不要太过分了,男人一个个都生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