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墨开始无奈地低首扶了扶额头:“爹……你又不是不清楚墨儿身体。墨儿本就打算一生不谈论娶妻之事……”
“为父从没忘记你的体质究竟为何。不过这些年你不是控制得很好么?安然度过了八年每一个月圆之夜。几乎与正常人无异,为父认为这并不妨碍你娶妻生子!”凌肃根本毫不在意似得接着说:“玉家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豪爽世家。玉皓然夫妇俩乃沙场名将,性子自是阔达。即便往后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断然不会对你有所嫌隙。不然,琉璃也不会在意那些传闻执意要与你成亲亦无人反对啊……”
“爹为何执意要墨儿与那个跟屁玉小姐成亲呢?”凌羽墨觉得额头开始隐隐作疼。他最讨厌被规划未来,却唯独不愿忤逆身边这个唯一亲人。
这时凌肃忽而收起方才的耍赖态度,沉默下来的他深深地凝望儿子那酷似白仙儿的面容许久,接着声音略带暗哑地道:“仙儿不在,为父身边仅剩的唯有你一人凡人寿命仅仅短短数十年。所以,终有一日我也会不在,为父今生唯一所愿,只盼看着墨儿能过上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唯有如此为父才能放心去寻找你娘亲……”
相信仙儿若在此,亦会是与他同样的想法吧。
只要一搬出娘亲白仙儿,凌羽墨就知道难以回绝。当年若不是为了维护他,或许娘亲也不会失踪
哎
看样子这老头子是铁了心要让他娶定玉琉璃。
那么既然亲事能订自然也能够悔改。不如这趟上京他可当面与玉家两位长辈说清,亲自把亲事退掉即可。否则,今天他就别想出这个书房门了!
“好吧!”思虑之后,凌羽墨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极不情愿的对父亲假意应道:“我择日启程去一趟玉府便是。”
欲擒故纵嘛,这个他也会啊!
凌肃听了难以掩饰欣喜地干咳了数声后,双眼绽放着光芒:“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为父这便命人快马传书给玉家事先知会一声。这两天你与青禹打点好简单行装就可出发青禹习得些保命的拳脚功夫,又从小贴身侍奉你,这路上可护你起居与周全。待为父再多派遣几个身手稳妥的武师一并随马车跟随,此去京城的路上也较为稳妥些……”
嘁!退个婚而已,这大张旗鼓的张罗行囊,当真想把他“送嫁”吗?
凌羽墨静默地着看父亲唠唠叨叨又兴冲冲开始张罗起书信。一双琥珀色细长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冷不防调侃:“爹,难道您就不怕玉家小姐当真遭遇不测了,墨儿还没当成这玉家女婿之前便先成鳏夫?”
这话听得凌肃差点儿被嘴里的口水呛死。
“呸呸呸……你这傻孩子,瞎说什么浑话呢?你未婚妻乃是将门贵女,自有吉人天相逢凶化吉。她定然能够平安归来与你完婚了的……”凌肃碎碎念的同时,赶紧起身急匆匆地跑去书案上研墨执笔去了。
刚才是谁还在哀叹悲悯着玉琉璃惨遭不测,无言面对玉家?看来,不管玉琉璃失踪与否,父亲都势必要与玉家结成秦晋之好。
玉琉璃失踪已有半月之久。就凭那跟屁虫整天跌跌撞撞的样子当真能平安脱险吗?
他虽不愿与她成亲。却惟愿她一切能够安好如初……
半晌后,凌羽墨拿着封好的信件踱出书房。余光寻到依靠在廊柱边埋首打鼾的侍从青禹,便抬起腿用膝盖怼了怼他的肩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