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心中已明白了大概,看来师父是被人故意害得染上瘟疫,又将他丢弃在平阳城中,以为他必死无疑,没想到却阴差阳错,被她给救了。
难道他心灰意冷,搁谁都不想再回那个阴谋算计的地方。
“既然你认出我的武功,想必也猜到了一些事,他不肯回宗门,必是心灰意冷,你们又何必强人所难,他过,曾经以为自己很重要,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他现在生活的很好,你懂了吗?”青禾有些心疼师父,他又岂止是心冷,还被最信任的人背叛。
荀夫子面色更悲痛了,“可是宗主夫人,还有少宗主,他们怎么办?”
“宗主夫人?那我倒想问问,他被人丢弃的时候,她在做什么?还有那什么少宗主,他呢?他又做何感想,”原来师父是有老婆孩子的,这一认知,让青禾心里怪怪的,却又搞不清是什么滋味。
“这……”荀夫子不出话来。
青禾却想起另一事,“他们叫孟南逸大师兄,难道他也我师父的徒弟?”若是那样,她以后岂不是要叫孟南逸大师兄?
“哦!非也非也,宗主从不收徒,你……你叫宗主师父?”荀夫子忽然大惊失色。
青禾觉得他的反应很奇怪,“什么问题?难道我师父不能收徒弟?”
“倒不是不能,只是宗主从未收过真正的徒弟,孟南逸他们都只是宗门内弟子,并非宗主的入室徒弟,平时教导他们武功,都是宗门内的长老!”荀夫子解释道。
青禾有点明白了,宗主那么忙,也没功夫授课,只是挂名的。
荀夫子想了一会,又盯着青禾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宗主收你为徒,你便是苍玄宗的人,因为你是宗主的入室弟子,有所有弟子中,你排首位,属于你的身份令牌,我这就派人去做,三日之后就能送到。”
“我要令牌干嘛,我又不想加入你们宗门,不好意思,我一点都不想。”
“想与不想,已不是你能决定的,丫头,你的前途无可限量!”荀夫子笑的老谋深算。
“神经病,你有事找我师父去,别来烦我!”青禾觉得跟他谈不拢,干脆起身走人,这老头有点兴奋过度了。
只是……师父有家有妻有子,真的能在山里隐居吗?
瞧着荀夫子乐颠颠的样,估计师父平静的日子很快就要被打破。
管他呢!
再怎么折腾,她只要保持本心就好。
挑了个黄道吉日,饭馆开业。
买了块红绸子挂上,放了一挂炮竹。
炮竹起源很早,只不过从未用在打仗,只是用来过节图热闹。
罗庆他们都来捧场,他们都是参与者,与荣有焉。
饭馆生意好,他们都跟着沾光。
不过他们站在门口,倒让客人不敢进来。
青禾今儿换了身桃红的裙子,长发辫了垂在一侧,额上留海,遮去几分凌厉,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温柔不少。
但是熟悉她的人,都晓得她那柄大刀的历害,心有戚戚然。
店里的伙计都来了,桃杏在后厨帮忙。
宝根是掌柜,招呼客人,安排下菜。
二力肩上搭着抹布,手里拎着茶壶。
那壶里装的是从自家荷塘里采的新鲜荷叶,里面洒上一把糖霜,清爽甘甜。
柜台上摆着几样随点随取的凉菜。
有切好的酱肉,有炸好的花生米,还有自家园子里采来的凉拌黄瓜。
这些菜,点了随时就能端上桌,用来下酒是再好不过。
还有几样炒好的菜,都摆在另一边的柜台上,另外还有酒水,有点像快餐。
因为都是家常菜,价格便宜,上菜也快,适合需要赶路,或是着急吃饭的客人。
青禾特意让人在店中央,摆了一张宽大的长桌,即便一个人,也可以坐的很自如,还可以跟旁人聊聊。
免费的茶水,免费的菜,这些都写在了门外的红榜上,让人一看就明白。
气渐热,后厨已经在熬制卤肉卤菜。
卤香飘的整个店内都能闻到。
已经有人在打听,煮的是什么新鲜美食。
青禾眼珠子一转,让他们稍坐,自己去了后厨。
桃杏忙的脸儿通红,见她来了,还以为有啥事。
青禾从外面拧了巾帕给她擦脸,“嫂子,咱切点卤菜,拿出去给他们尝尝,就算是打广告,他们若是吃的好,咱的卤菜也能卖的好。”
“那你等着,我跟大婶这就弄一些。”
“我来吧!你去忙你的。”青禾卷了袖子,走到案板前,掂量了下手里的捕,刷刷几下,切了一碟子牛肉,又弄了一碟卤花生,一碟猪耳朵。
都切的很,只是给他们尝尝味道,又不管他们吃饱。
用一个大盘子装着,端了出去。
今儿大厅里客人不少,闹哄哄的。
三跟大力都换了寻常的衣服,系着围裙过来帮忙招呼客人。
实在是他们都没做过生意,很多门道不晓得,只有亲自做了才知道有多么的不容易。
“各位大哥大叔,大嫂大娘,这是本店特色卤菜,每人限尝一块,等明儿就能摆到柜台上售卖,价格也不会很贵,我们这儿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本地人并不怎么食用香料,所以对于香料卤出来的东西,还是觉得新奇,就算接受起来,也没多大难度。
“嗯!味道很特别,不过却是很好的下酒菜。”一个穿着不俗的老汉,吃的眉开眼笑,“可以打包吗?我想回去给孩子们尝尝。”
青禾摇头,“怕是不行,今儿只是试吃,正式摆出来最快也得明,食物最重要的是新鲜,所以我们这儿的菜份量都不多,卖完截止,决不卖隔夜菜。”
老汉冲她竖起大母指,“看不出来你年纪,倒是深谙经营之道,不过很多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能坚持下去更是难能可贵,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
“我既然敢,自然就不怕旁人监督,若是您发现我们这儿卖的菜是隔夜的,尽管来砸我的招牌,我沈青禾一个唾沫一个钉,绝不含糊!”她声音洪亮,掷地有声,整个饭馆的人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