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悦扫视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人，深深叹了口气，把药放在箱子里，“你们这些人好像都被这样的患者吓到了。”

“可不是，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比较反感这种不讲道理的家属，所以慕氏才会雇佣那么多律师。”唐哲摇了摇头，转身往旁边的桌子走去，“大家都别闲着，等一会儿该开始开工了。”

最先接受临床实验的只有四个人，全都是四五十岁左右的人，他们不想死，却也担心会死。

陈凯悦站在其中一个妇女旁边，仔细看着旁边仪器里的数据，这女人属于重症，再不接受治疗，死亡的可能性非常大。

“陈医生，外面有人找你。”

陈凯悦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护士，把手里的平板递给旁边的人，径直往外面走。

站在外面的人是村长，不停的搓着手，有些焦急。

“村长。”

村长抬头看着陈凯悦，忙道：“你爷爷不愿意来，是如果你奶奶死了，直接拉去火葬场火化，他们会去火葬场领骨灰。”

陈凯悦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村长，“他在开玩笑吧？躺在病床上的是他的妻子，他怎么能出这种话？”

村长一脸纠结的看着陈凯悦：“你爷爷不愿意来，我们也没办法，况且这个病是会传染的，村里没病的人都非常害怕。”

陈凯悦叹了口气，转过身往张扣英的病房走，“村长，这事可能需要你和我奶奶，要不然她会以为我没打电话。”

村长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跟着陈凯悦走进病房，话确实是陈正德的，他也没必要觉得对不起张扣英。

张扣英听到村长的话，彻底不话了，双眼空洞，就这么呆呆的盯着花板。

村长有些担忧，忙看着陈凯悦问道：“我能走了吧？”

陈凯悦轻轻点零头，村长立刻跑了出去，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陈凯悦走到病床旁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张扣英，“奶奶，你后悔吗？后悔当初没有好好教育儿子。”

眼泪再一次涌出眼眶，张扣英一边哭一边：“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太把儿子当个人了，也太把丈夫当回事了，临了落得这个下场，我死了，你随便让火葬场拉去火化吧，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凯悦咬了下嘴唇，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还有病人，您好好呆着吧！”

走出病房，陈凯悦摇了摇头，忙往之前的病房走去。

“老爷子，如果你哪死了，你的妻子、儿女还有孙子辈的都赶不到你身边，你会有什么想法？”陈凯悦见慕同和站在病房外面，忍不住问了一声。

慕同和两手放在拐杖上，抬头看着陈凯悦：“看样子，陈家没人管老太太的死活。”

陈凯悦点了下头，“老太太想见我爸，但我爸以工作忙拒绝了，她希望我爷爷来陪她最后一程，但我爷爷并不想来，她的人生就这样到了终点，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