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棕请对着章君杉的问话，回答的很是坚定。他紧紧咬住的牙骨微微翘起像是还未起发的面团一般凸在两腮之上，一个简单的“是”字像被沈棕清咬碎了一样的和在嘴里，又以齿牙作针，将自己无限的情思都缝进了这个破碎了的“是”字里，对着章君杉，整整地吐了出来。

章君杉一听，那颗高悬着的心“碰”的一声，碎在了肺腑了。一颗滚圆的泪珠便尖溜溜地从眼眶里逃出，但她却仍然站得稳稳的，声音干脆又有力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

“你敢？”

没等沈棕清张口，沈母早已经气得浑身发颤，她伸出尖细的食指指向沈棕清，“你敢！要是撵她走，就先撵了我！”说着话的沈母抖颤得更是厉害了些，脸间的花褶跟着她的剧烈喘息而扭曲颤动，布满褶皱的松软皮肤像是晒干了的玉兰花瓣，花瓣蜷曲地扭在一块儿，微微一动便就碎了浑身，沈母语气放缓，“棕清，我们不能这样做，你不在时一直是君杉在照顾我们，不能你一回来就赶人家走啊！这样不是在打我和你爹的脸吗？”说着，沈母也流了泪，泪水沿着褶痕弯曲而下。

孙予梅挪步走到沈母的跟前，笨拙地拽出别在腰间的手帕，轻轻地抚在沈母的脸间，为她拭去面颊上的泪渍，“娘，您别难过，是我们做得不当！”孙予梅一边替沈母拭泪，一边拿眼色示意沈棕清。

沈棕清见此，若有若无地咳了一声，便寻机离了坐位，孙予梅也跟着去了。方桌前就剩下流着泪的沈母和章君杉两人，沈母带着哭腔唤了一声“君杉”，君杉便挪了过来，牵住沈母的手，沈母紧握着，拍了拍，“丫头你放心，有娘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