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丁月转过身,用手肘撑起上半身,不可置信的对甘草说:“我尝到的明明是极苦无比!”
“说明你心中有疑…”甘草平静的说。
“这是什么意思?”
片刻,甘草背对着她缓缓的说道:“草部的果实经族长施法就会变成通灵的物件。若食之味甘,则此人愉悦。若食之味酸,则此人妒忌。食之味辣,此人愤怒。食之味咸,此人悲悯。若食之味苦,则此人疑虑。”
“怎么会有这样的物件,这不科学!”
“只是没想到你心中积疑竟如此之深,苦到只尝一口便不再动筷…”
“我是有疑虑。那又如何…谁心中还没有疑虑啊……”
“疑从何来?”
“明知故问…”
甘草停息片刻:“你怀疑我,杀了鹿?”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若我说是,你会如何?”
“报仇……”
“杀了我?”
“没准儿…”林丁月转身躺下不再说话,其实她一个小丫头又怎么敢杀人呢,不过是气话。
两人就这么背对背过了一夜。
林丁月跟甘草这么一通吵,倒是放开了心结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起来。甘草则一宿未合眼。
清晨听着林丁月的呼噜声,甘草起身:“果真是没心没肺…”
此时只听门外刷的一声,跳下一个黑影:“殿下!是我。”
“决明子,可有进展?”
“乌头这几日频繁与白术在密室见面。可惜在下不通秘道之法,不知两人密谋何事。”
“小心监视。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是!”说罢便起地消失了。
“身为药童怎么比主人起的还晚!”甘草愤愤的朝她的脑门扔了一颗金药丸。
“哎呦!”林丁月大梦初醒:“你…”
“上茶吧。”甘草拿着一本医书头也不抬。
想来尽管她昨夜呈了口舌之快,醒来却还是这人的丫鬟。还要继续伺候他的饮食起居。
“给你,茶!”林丁月也没有好脸色。
甘草放下手中的书,摸着冰凉的茶:“看来真是要好好调教你一番。不然带出去让人笑话。”
“调教?…”她后退了一步。
“这酒馆后院生了许多杂草,你去把它们拔干净。只留下有用的药草。拔错一颗罚你一顿饭。”
“啊?”
不等林丁月再开口甘草扔给她一本药草图谱:“限时一日。”
拿着书她犯了难:“这是有意整我。”
郁郁来到院中,放眼望去竟也有一两亩地的尺寸。无奈只得下地拔草。烈日炎炎,林丁月实实的体验了一回汗滴禾下土:“这草都长得差不多呀……”
“姑娘,您是殿下贴身的药童,这样的粗活还是留给我们下人做吧!”何温经过时吃了一惊。
“呼~呼,何温!来得正好!你快找人来帮我识别药草!我就快…呼~累死了……”
“啊…好说。姑娘等着!”
不一会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我是何温的弟弟何羽,听说姑娘为除草的事犯难,特来相…”
“何羽!你来的正好!快、快帮我找杂草!”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林丁月快要哭出来了,昨夜也只吃了一根当归果丝,从早上起就没吃过东西了。她此刻有些后悔早上奉茶的时候不该那么粗鲁,毕竟甘草在她之上在这里所有人之上,得罪了他自己也准没好日子过。
两人就趴在草丛里挑挑拣拣,不知不觉已入黄昏。终于在月亮爬上树梢的时候,采满了两大箩筐的杂草。
林丁月已近虚脱:“谢谢你何武!我我要回去复命了!”
“哎,是何羽!”
她没听见似的,只是没精打采的背着一箩筐又抱着一箩筐草颤巍巍的走了。
一进房间见桌上摆着几盘果饼,转眼一看甘草在打坐,林丁月把草筐轻轻放下正要伸手去拿:“草可拔干净了?”
“干净了,拔得可干净了!”
“可是你一己所为?”
“那…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