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阳七中从高一开始的每一场大考都是按高考的标准严格要求。

虽然规矩严多，但恒七还没有到那种泯灭人性的地步，体谅到学生辛苦一到考试的时候就会取消早自习。

高一跟高三这个时候都已经开始上课了所以食堂里的人比平时少了许多放眼一看全是高二准备月考的每个人一边吃饭，手里还捧着本小册子，趁着这点时间多背一点是一点。

早上第一堂是语文，谁也不知道出题老师会从哪里拎出几篇文章来做阅读理解，所以大家都只能盯着古诗词。

两人走到一处空位坐下，殷稚：“喝什么？粥还是豆浆？”

“粥吧。”

童泯看着手里的资料头也不抬，殷稚不知道她这高处不胜寒的水平，整本速记手册倒背如流的程度还有什么好记得，结果被童泯一句有时间总不能浪费给打败了。

让她翻来覆去看已经背下来的东西，她可做不到。

殷稚无奈地说：“那你坐着，我去帮你打早餐。”

童泯：“谢谢。”

殷稚去窗口打了两碗粥，刚刚忘了问童泯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东西，后面还有人排着队突然离开也不太好于是殷稚自作主张拿了一笼生煎包跟两个鸡蛋。

等她端着餐盘折回去的时候，发现童泯面前多了两个人。

殷稚放下餐盘：“沈亮？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沈亮吸溜一口纸杯里的豆浆，说：“这不是在食堂看到童泯过来拜一下学神嘛？我陪魏峰再挣扎一下。”

殷稚往边上瞥了一眼，魏峰饭也没吃，正抱着练习册问童泯下午的数学，忽然觉得有点稀奇：“陪别人再挣扎一下？”见他手里跟自己一样空空如也，“怎么？亮仔你放弃了吗？”

“谁说的？”沈亮不服，“我昨天晚上在空间里转了六条锦鲤！每门一条！我就不相信我这次还挂科！”

殷稚琢磨了会儿：“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沈亮说，“求神拜佛也是一种自救！”

殷稚：“”

在教室里待了会儿，王烨按杜鸿魏的嘱咐考完勤以后，所有人陆陆续续走出教室，去到考场。背后是广播里鲁主任严肃的声音：“最后再说一次，考试禁止夹带传抄等考试作弊行为，一经发现，将按校规校纪严肃处理，请大家诚信应考。”

殷稚跟童泯的考场就像两极，各占一层楼的一头一尾。分别前，童泯还在教室门口对她说了句加油。

最后一个考场的监考老师是隔壁五班的班主任何齐，跟鲁主任一样，在年级上出了名的严格。不过在场的考生并不在乎，大家都是年级倒数的人，作弊什么的，真没那个必要。

殷稚靠着墙角，坐在最后一个位置上，手里转着笔杆。她粗略地扫了一眼语文卷子，心里大概有了点数，尽管考前的时候各科老师嘴里都说着这次试题很难，但也没超过高考标准，只是的确没有开学摸底考试时那么水了。

不过对她来说，两次考试的区别不大。

殷稚在空白里逐一填好自己的考生信息，从心所欲地写完就交了卷。懒得跟其他人一起趴在考场里睡觉，早上出寝室的时候带了盒香烟，殷稚就趁这个机会，借着上厕所为由，溜出去吞云吐雾。

也不知道为什么，殷稚发现童泯嗅到一点烟味就会咳嗽得很厉害，弄得她都不敢在她面前吸烟，烟瘾犯了都只能咬咬牙忍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

不得不说童泯在学习方面真的颇有造诣，知道重难点是什么就把题往这方面押。然而遗憾的是，殷稚只简单地记得她给自己出了哪些相关知识点，具体的题型早就在梦里忘干净了。

她最后把数学卷子的分数控在了九十出头，都会的东西，记不记得都无关紧要。

因为考试的缘故，下午放学的时间比平时早了些。数学考试结束之后要离校，门卫也不会阻拦，殷稚跟童泯回教室里放了东西，就直奔附近商业街的超市去了。

周内这个点大多数人都在上班上学，超市里很安静，广播里单曲循环地播放着土味的洗脑神曲。

童泯：“你要买什么？”

“吃的。”殷稚推着购物车，从货架上取下几盒自热火锅，“你忘了班长说学农可能要我们自己做饭吗？”

老实说，她并不是很能信任班上的同学。

别误会，不是不相信同学们的人品，而是她不敢信任他们的厨艺。

他们这一代绝大多数都是独生子女，平常在家下厨的机会很少，不少人都是第一次。

以至于高一春游的时候，她就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厨房杀手、料理至毒，那简直不是黑暗能够形容的地步了，总而言之，这辈子不想再吃第二次。

殷稚又往购物车里扔了几袋饼干跟薯片：“要在那里待五天呢，多屯点到时候不至于被饿死。”

童泯从货架上拿了罐东西“这个呢？”

殷稚接过来，看了眼上面的字，又放了回去：“防晒霜我那里有的，用不着。”

童泯：“所以你就是出来买零食的？”

“差不多吧。”殷稚问，“你不买点什么吗？”

童泯仔细想了想：“我应该没什么要买的。”

殷稚最后拎了一大口袋，不知道的可能以为她要上哪儿避难。所幸街上没什么人，到校时其余年级也还没有下课，不至于引人注目。

殷稚：“先回寝室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