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风好大，两人终于爬上了山顶，到了快到顶部地方，已经寸草不生。

一片寂静，只是这寂静在这里显得格外恐怖。

夜小心小心翼翼的靠近水潭，这就是最后的地点了吗。

只是一块水潭，底下是石砖造成的阶梯，表面露出来是一个类似山洞的口。

突出的山石显露着古怪，可空中流离的鬼魂都往水底的洞口涌入，好像里面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东西。

应该就是在下面，只是问题是如何进去，普通人闭气的时间无法让他们下潜这么久。

天知说：“用闭气珠可以在水底待很久，目前我们都没有就只能用上善如水咒。”

他施法在身体周围行成了屏障，两人准备入水。

可这时她身上的红蝶焦虑的盘旋，就是不准备与她一同下去，“怎么了，小蝴蝶？”她问。

小红蝶只是焦急的飞动，“不愿意下去吗？”她明白了它的意思，“那你便回到小陆山吧，去那里等我回去。”

却见它更加慌乱的扇动中，她不管不顾，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对天知道：“我们下去吧。”

他点点头，最后问一句：“我们这是在飞蛾扑火吗？”

“我是。”她回望他，长发在夜里摇曳。

他在心里回应，我又何尝不是。

下到水底后才发现，这里生着许多青苔，全是石砖造成的通道，而幸好只有一条唯一的道路。

两人潜行了一段路，已经无法再看到一丝光亮，这里一片漆黑，变得有些难耐的热度，前一段还可看见一些动物的骸骨。

后面只能感觉到一些漂浮的鬼魂，从身边飘过，她想只要往前走到鬼魂聚集的地方，就可以找到。

她在黑暗中抓住了他的手：“我再问你一次。”

“嗯？”

“现在走还来得及。如果你，”

他回握她，她的手有些冰冷，“好了，没有如果了，已经到这儿了就不要在让我打退堂鼓了。”

夜小心泄了气：“我又欠你一次。”

“那以后你就还回来，我们要互相亏欠。”

她笑出声来，互相亏欠是什么鬼，不是应该两清吗。

就算看不见，他想此时她应该眼睛弯弯的，像临涯山外的小拱桥，每次他都会悄悄看几眼。

可惜他还想和她去小陆山的山顶看看星星，在紫薇山都看不到星星。

但没有这些也，足够了，她带给他的那些记忆，是那么的独一无二。

他记得她靠在耳边，说：“知了，我走了，少东就交给你了。”

在失忆总梦到母亲时，一遍一遍的抚摸他的头发，抚平了他的不安和难安。

她嗓音清冷，但是哼的摇篮曲总是舒心的，不厌其烦的。

她的刀法干净利落，一刀砍下狼妖的头，血撒在他脸上他都不顾，那个身影总浮现在眼前，飒爽极了。

人若是只活不过百年，他情窦初开，也甘愿为她赴汤蹈火。

已经没有最初总想探究她身上秘密的热切，人总要有秘密，她在飞蛾扑火，他不会再阻止她。

只希望这次，火不会灭，蛾夜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