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林坐着，双手放在腿上，低眉顺眼的模样。她的面前，坐着英语老师，还有一位她不认识的老教师。这位老教师正狠狠地盯着她，她感到疑惑，更不知这如同审讯室一般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她不懂为什么，她正上着语文课，却突然被请到了英语办公室来。

陈茂昌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自己也坐下来，“千林，来，喝水。”千林接过去，并小声地说：“谢谢。”

陈茂昌慈父般地看着她，对她说，“接下来我们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好，不用感到有负担，好吗？”

千林点点头，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

“昨天下午放学后，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

她回忆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道，生怕人听不清似的：“昨天下午放学后，我要去交作业给语文老师，我问杨天宇交不交，他说他交的，于是我就等他，他还没有写完，谭臻羽就来了，她说让我帮她交一下英语作业，我来不及答应，她就走了。”

“我交英语作业的时候，发现办公室锁了门，所以我只好把作业从窗户上递进去。”

“你为什么要帮谭臻羽交英语作业？”陈茂昌看了一眼周俏霞，继续问道。

每个人都在集中地观察着千林。

“我说了，她让我帮她交，我还来不及答应，她就走了，所以我只好帮她交。”千林再是不懂，也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但具体是什么事，她简直一头雾水，是谭臻羽昨天出去后又惹了什么事吗？她只能怀疑到她身上去。

“可是这不关你的事，你完全可以不理会。”陈茂昌问。

“因为王老师上课时说了，她晚上要带回去改的。”

王苏黛心头一热，原本她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就觉得荒诞，再等见到这个女孩子之后，听了她说的话，她更不相信这样的孩子能做出偷窃这种事来。

“你是放到了那个桌子上吗？”陈茂昌指了指周俏霞的桌子。

“是。”千林点点头。

办公室内陷入了一段短暂的寂静，其他正在伏案工作的老师，时不时地抬起头来往这边看一下。

“这样吧，千林，你去把徐鸣叫来，然后你跟他一起过来。”千林感到更加不解，为什么这里面还有徐鸣的事？但她还是乖乖地照做了，起身去教室叫徐鸣了。

王苏黛朝她纤瘦的背影担心地看了一眼。

她走到教室，语文老师看见她后向她点了点头，而后继续授课。她便进来了，但语文老师讲课的声音并没有盖过在底下小声讨论的学生们。

徐鸣见她旁若无人似的，没有神的眼睛看着他，幽灵般的向自己走来。

“班主任让我喊你过去。”他听见纤弱的女声，他不知为什么觉得心疼。

但他还是因为她说的那句话的内容愣了一下，起身跟着她走。

王苏黛也端了一杯温水，递给徐鸣，徐鸣接过来，对着他小姨使了个眼色，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而他小姨则示意他不要乱来。

“徐鸣。”

“嗯？”

陈茂昌没想到这孩子会回应，愣了下。

徐鸣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他回想着最近他犯了什么事。他也没干什么吧？照旧白天睡觉吃饭，下了晚自习后回宿舍和舍友通宵打游戏。除了上个星期打篮球的时候打烂了一个篮板，他也打电话让妈给赔了呀，除此之外他又惹着什么事儿了又。

突然被人一叫名字，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此时才反应过来，忙说：“不好意思陈老师，您继续说。”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一下让原本严肃的气氛瞬间轻松起来，大家都有些忍着笑。

周俏霞咳嗽了两声，瞪了徐鸣一眼，把徐鸣瞪的莫名其妙。

“咳咳。”陈茂昌清了清嗓子，重新起头道：“徐鸣，待会我们问你的问题，你只要如实回答就好，不用感到有什么压力。”

“好的。”徐鸣点头，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千林。

“你昨天下午放学后，干了什么？”

徐鸣眼睛向上看，回忆道：“我昨天下午放学后……我去打球了啊，打完球就来办公室拿小……王老师的东西，接着我就走了。”

“走了之后的事情……要说吗？”他看向王苏黛。

王苏黛懂得他的意思，便主动说道：“噢，他走了之后就在车上等我，然后我就开车带他去我姐姐家了。”

“那你进办公室后，干了什么？”

“我就是帮王老师拿她的东西啊。”

“那那个同学们交上来的作业你是从哪里拿给王老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