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盆洗手大会,终究不过是一场笑话。
“吉时已到!”
刘正风的吉时已经到了,金盆洗手大会,也在这个时候开始。
刘正风让门人从屋子里将那早已准备好了的金盆端出,一个人站在那金盆的前边,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容,往日种种尽皆在眼前闪过,有欢笑、有苦涩、有恩怨、也有情仇,当然这就是江湖,江湖精彩,但知音难寻,他的脑海浮现起了门派中的一切,浮现起了他的师兄莫大,江湖一直传言他与他师兄莫大关系不佳,可外人哪知他们感情,再说到了这个时候,往日种种皆为泡影,就算再有恩怨,这个时候也已然消散,最后他脑海里的人影全部都化为了他的知音。
“好友,很快咱们就能归隐江湖了。”
刘正风轻声喃喃。
他面露坚毅,都到了如此地步,也不许他迟疑。
见着已到吉时,也见着周围那一众被自己邀请来的或者没有被邀请而来的江湖好友,再想着他都到了这个年纪,居然碰上了一生的知音,他感觉自己这一生已经值得。
更别说江湖尔虞我诈,但他退隐,竟有如此之多的武林同辈共同见证,也算幸事。
“承蒙诸位给刘某一个面子,百忙之中来参加刘某的金盆洗手大会,刘某不甚感激,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刘某步入江湖已经数十年,年纪大了,心思也少了,也到了该归隐的时候,今日我刘正风办金盆洗手,也正是为了如此,江湖美好惜不能再见,是是非非也再与我无关,自今日起,我刘正风永不踏入江湖,如违此誓,定如此剑!”刘正风认真说着,说话之间,腰间佩剑拔出,当即一掌,陪伴数十年的宝剑,应声而断。
众人惋惜,竟没想刘正风如此坚决。
“唉!”陈虚也是叹息了一声,他不是为了人,而是为剑,叹息这剑跟错了一个主人。
虽说此剑不过凡剑,但陈虚仿佛听见了那长剑的哀鸣,剑客用剑数十年,那剑早已浸透了那剑客的一生,哪怕是凡剑也会有着那么一些许灵性。
可惜,当真是可惜。
刘正风只以为他击断了随身宝剑,办了这金盆洗手,就可以告别江湖,然江湖冷暖,岂是他想退就能退,一入江湖身不由已,呵,一个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也不知。
众人一阵沉默,而此时,刘正风已经没有什么好怀念的了,佩剑已击断,只要洗过这双手,这江湖之中的一切,也将与他无关。
当即,他挽起自己的袖子,双手就要放入那金盆之中。
然就在此时,屋外一声厉喝响起。
“慢着!”
四个黄杉大汉走了进来,在场众人无不惊讶,他们自然是能瞧出这几人路数,只是心头疑惑,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眉头微皱,小声议论,均搞不明白这来人是什么意思。
别人刘正风金盆洗手,你们没在开场的时候过来也就算了,别人都开始了,现在就跑过来阻止?
刘正风是好脾气,但这不是结仇吗?
刘正风也确实有些不满,双手一顿,微微抬头,瞧着来人,顿时认出其身份。
“师侄,你拦下师叔做什么?”刘正风不满的说道。
“此事我是不知,我只不过是负师命前来,特意叮嘱我让刘师傅缓些洗手。”说着举着自己手中的一面五色旗帜,当下所有人都有些震惊。
“五岳剑派盟主令,左冷禅这是要干什么?居然连这个都拿出来了。”
“谁知道,不过这刘正风好歹也是这五岳剑派的中流砥柱,指不定他是不想刘正风就此归隐呢?”
在场诸人小声说道,但他们不知,左冷禅确实不想刘正风归隐,却也不是他们想象之中一般。
“左盟主这是何意?”刘正风当然认得那东西,沉声询问道,正如大厅之中的武林好手们之前所议论的一般,他不是没有给那嵩山派发送请帖,但开始不来也就算了,这个时候还来阻止自己是什么意思,而且还将这五岳剑派盟主令给拿出,不看僧面看佛面,昔日同门之情,这左冷禅也不管不顾?
然听着他的询问,那拿着盟主令的史登达,却是面无表情。
“刘师叔何必多问,遵循命令便是。”
定逸师太见此顿时开口。
“刘正风你还是听听吧,左盟主既然拿出这盟主令,定然也是有什么考虑,你想归隐我能理解,但是魔教不除,天下有岂能安宁,更何况你归隐还是为了去做那所谓的朝廷官职,我们都为江湖人士,怎能做那朝廷的官职?”
定逸师太轻声道,她只以为左冷禅与她心意相通,不想刘正风退隐,又见刘正风与嵩山派似有剑拔弩张之意,赶忙劝说。
然刘正风都到了如此地步,又岂会因她的话而改变主意,但见他皱眉:“如果我没说错,这盟主令并非能管得了我私事,我不过退隐江湖,也没违背什么江湖道义,左盟主这盟主令我不受,师侄你还是将其收起吧,你们能来我很高兴,还是不要耽误了我洗手的吉时。”
“是吗?那如果我非要耽误呢?”一声冷笑自屋外响起,伴随着一阵吵杂声,一众嵩山派的弟子压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你干什么?”
其中还有一人挣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