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卿玉手紧紧捏住弓弦,眼神痛苦至极,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一个永恒,世界一切都变缓了、都安静了。
玉手一抖,无力地松开弓弦,弓箭掠过草地,从高台前飞过,又越过栅栏,一寸一寸接近着雪烟兔,紧接着,一点鲜红如花朵般绽放,染红了九卿的世界。
“嘭!”一声巨响从高台上传来。
九卿迷茫地抬头,看向高台上怒发冲冠的帝君。
见到九卿的眼神,帝君更加愤怒,正想发作,就听下方传来声音:“启禀陛下,皇女狩猎了大半日太过疲惫,才会导致准头不佳,还望陛下恕罪,微臣就斗胆助皇女打下这兔子。”
镜弦说完,抢过九卿手中弓箭,弯弓搭箭一气呵成,不过一瞬,手中箭已离弦,飞射向仅被擦伤的雪烟兔。
“叮”
箭矢离雪烟兔不过丈许时,高台上飞来一枚暗器,将箭打偏了些许,百官无一人察觉,只看到镜弦的箭擦着雪烟兔飞过,钉在了一旁的草地上,雪烟兔一丝毛发都未被伤到。
“是影主!”镜弦恼恨地暗叹了口气。
“朕没命你动手,也没准你说话。”帝君脸色更阴沉了,不过镜弦能顶撞自己来维护九卿,自己目的也算达到了一半,不过活罪也难免。
“一会儿自己去领五十大板。”
镜弦微微闭眼收敛了眼中情绪,平静地抬头:“是。”
阴影中,帘阑的身形剧烈波动,似乎迫切地想要阻止,却又无可奈何,如果自己出现求情,且不说暴露后必死无疑,而且这样不但不能为镜弦开脱,反而很有可能会害死镜弦。
楚靳则不会有那些顾虑,一听五十大板,心就狠狠抖了抖,连忙求情:“还请陛下留情,小女身体娇弱,恐怕受不住这五十大板。”
“陛下,楚郎中年纪尚小,不熟悉规矩,触犯了陛下,处罚本是应当的,只是五十大板楚郎中恐怕无法承受,还请陛下三思!”温瑜一直呆在很不起眼的一个角落,见状也急忙出来帮腔,言语间,条理清晰了许多,不像楚靳那般,急切之下乱了方寸。
“是,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小女犯错根源在臣,便由臣替小女受过吧。”楚靳看帝君没有反应,心中更是焦虑,不管不顾便将一切罪责拉到自己身上。
“够了!”帝君听着台下两人争相为镜弦求情,只觉得吵得紧,“无关人等都退下。”
“陛下……”楚靳还想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