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饶是他不说,中年男子也能猜测个七八分,单单是这同行的大夫如此神通广大,就是宫中的太医也就不过如此,由此便可知他身份绝非寻常了。
“若是有缘定能再见,我从未见过公子,旧事便相忘于江湖吧。”这中年男子十分开怀,即便看出轩辕凌枫的身份非比寻常,却仍旧不愿与之攀交。
“只是,这处已是危险之地,万不可久留才是。”郭太医看着那个中年男子分外的惺惺相惜。
一个并不平静的黑夜,外面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空气中都散发着潮湿的味道。徐凝秋再次从睡梦中醒来,感受身上的疼痛时已经是傍晚了。
整个白日她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可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早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四处充满自然味道的小屋了。
四处还透着紫檀木的香气,应当是那桌子散发的气味,桌腿并不是平齐的,而是刻着带着獠牙的狮子,一看便是男子的书桌。
还有一人立于桌前,那一席玄色的衣袍倒是与展开的宣纸格格不入,却与那黑色的墨迹相得益彰。
高高竖起的鬓发让他看着更是精神气十足,运笔有力,字迹苍劲,仿若一座巍峨的高山。可笔锋回转又好似涓涓细流,时而停下笔,那修长的手指在一旁砚墨。
徐凝秋颤颤巍巍的坐起来,因为疼痛身体还有些发抖。
“怎的起来了?太医说你要好好歇息才是。”那人听见徐凝秋这边的声响,赶忙将墨放至一边,匆匆过来。
“不打紧的,看你眼下的乌青,这一日又不曾歇息。我已经无碍了,天色渐晚,你还是歇息吧。”徐凝秋的头倚着这床榻左侧的柱子,慢慢平复她急促的呼吸。不过是起身而已,竟然起身也这般艰难,不过毕竟她的有肩一动也不敢动。
“无妨。”轩辕凌枫看着徐凝秋已经坐起身来,身上不过是一件白色的中衣,匆匆的将窗子关上,一下子倒是让这房间沉闷了不少。
“开着窗子吧,只觉的今日的雨声听着甚为好听,倒是能忘掉些烦忧。”轩辕凌枫将窗子开了半扇,刚好能外面白色的杏花,吹落了满地。
“这杏花怕是要凋谢尽了。”徐凝秋突然抬起左手,想要接住从窗外被微风吹进来的一片粉色的杏花瓣,可指尖刚刚触及到湿润的花瓣,却被一阵清风吹得很远。
徐凝秋默默的将手垂下了,看着轩辕凌枫提起笔写字,也渐渐的走过去了。
“怎的起身了,可还觉得适应?”轩辕凌枫看着已经置身于桌边的徐凝秋显得十分关切的问道,要放下刚刚提起的笔来搀扶着她。
“无碍无碍,不过是右肩,不耽误走路的。你写,我看着。”徐凝秋立于桌边,夜晚的风吹过夜染那砚台的墨迹逐渐干涸。
徐凝秋用着左手缓缓的砚墨,两人并不言语,却又十分的默契。也曾有侍卫在轩辕凌枫写字的时候在一旁砚墨,只是今日竟然觉得一切同以往不同。
“左手砚墨可还适当,你便去床上歇息才是。”轩辕凌枫低着头写字,却也不忘了提点她一番。心知她定然不会如他所言一般,却还是止不住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