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在土地上撒出一个直径4米的圆圈,落叶都清理到一旁,七支蜡烛等间隔地插在盐圈内侧,用泥土固定住。
干制的鼠尾草堆积在正中央,方树易把大熊抱到盐圈里,放置在西侧,然后拿出泡着半边莲的蜂蜜罐子,把蜂蜜涂抹在大熊身上。
“半边莲蜜丸放入玩具熊体内......”
方树易拿剪刀默默比划了一下,果断剪开玩偶的裆部线缝,把牛皮纸包深深地塞进棉花里......
记载上没说仪式中熊玩偶会发生什么,万一得活过来打一架咋整?跟二米多的大熊莽方树易可没把握——以毛子灵媒的脾气还真说不定!
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把胯豁开还能留个弱点,反正也没规定从哪塞进去!
方树易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月如钩。
等到接近十点,月亮明显西移,方树易抽空进公寓把树皮和鹿血取出。
事实上树皮不光是记录仪式过程的文字载体,它本身也是一个重要材料,需要在仪式中途投入火中一并焚烧!
树皮只是普通的花楸树皮,但经过特殊附魔工艺处理烙印阵纹,不然也无法直接承载信息,而只有在仪式中将其焚烧才能释放出誊写在符文深处的信息,更多的灵道知识!
侧耳静听,隐隐约约的广场舞音乐也已经退去,除了远处城区混合在一起变成底噪的杂音以外,已经无比安静。
方树易确认了不会有人在附近之后,依次点上蜡烛,在幽静冷僻的树林子里开始宽衣解带。
“还是感觉我像个变态啊!......嘶,好吉尔冷!”方树易不禁打了个寒战。
秋夜的些微凉风穿过影影绰绰的树林,穿过蜡烛围成的阵型,穿过方树易的裆下,凉嗖嗖的,令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接骨木和车前草煮的茶放在保温杯里,还冒着热气,方树易忍着苦味一口气喝下去,顺带驱散了一些寒意。
鼠尾草被点燃,小火堆里不断涌出并不呛人的烟雾,鼠尾草在神秘学中是很常用的材料,能够起到精神引导的作用。放上去的树皮就像纸片一样易燃,烟里多了一种像是刚下过雨后泥土的芬芳,好似播下了知识的种子。
方树易抓紧时间,拔出银塞用手指蘸着温热的鹿血,沿着肋骨的痕迹在胸口画出线条,并按照仪式记载描绘出一个个奇怪的符号,最后在额头上画出了倒着的“人”字形收尾。
火堆里散发出的烟雾始终维持在盐圈里,淡淡的月光下,形成了一个淡银色的圆柱形,神秘学的力量终于表现了出来!
方树易把剩下的血液倒入口中含住,甜腥的鹿血在舌尖翻滚,嘴里像是包住了一团火焰,灼烧感刺激着他的每个细胞。
他原地站定,面对着弯月,缓缓抬起双臂,放慢了呼吸。
“......咚咚!......咚咚!......”
耳畔心跳声越发响亮,胸口仿佛燃起了一团灼热的火焰。
渐渐的,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逐渐褪去色彩,变成冰冷的黑白的世界。如同老式的黑白默片一般,按下了静音键,只有心跳声依旧。
身体逐渐失去知觉,方树易已经感受不到举在空中的手了,就好像即将入睡时感觉不到被子的接触一样。但他同时却异常清醒,他能清晰地思考,甚至可以回忆起牛顿莱布尼兹公式......
就像待在别人的身体里。
麻木的脚掌踩在地上,如同隔着一层硬壳,好像......蹄子一样。
“我变成鹿了?”
眼前的世界依旧黑白,却不知何时变成了完全陌生的一片森林。天空中同样是半轮银白的月亮,一只健壮的雄鹿四蹄着地,漫步行走在高大的松林间,月华洒落,鹿角如同挂上一层薄薄的盐霜。
方树易接受到的完全就是鹿的感官,这种体验非常神奇,当然前后腿一样长的感觉也说不出的别扭......
而与此同时他又能从第三者的彩色视角隐约看见鹿的形态——高大健壮,硕大蜿蜒的鹿角是它雄性魅力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