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朕的大明国库为何如此空虚,钱都去哪里了?我大明富有四海,为何这国库却是越来越穷,甚至还要真的内帑贴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田尔耕今天算是看出来了,陛下之前又说《韩非》,如今更是说出这天下之主的诛心之问,这是打算跟他们掏心窝子,也顾不得其它。
他咬牙道:“陛下,如今我大明天灾常出,粮食减产,百姓的日子越发难过,因此农税收不上来。然而......然而.......”
“江湖之上,宗门、帮派、教派,全都成了地方豪强,就连官府都不敢管辖,他们凭借着强大的武功,根本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百姓将田产、商铺寄托在他们名下,甚至连钱粮税务都无官府敢收!长此以往,朝廷放任往之,这些武林门派必定割据地方,尾大不掉。”
宁易冷冷道:“那朝廷上的衮衮诸公呢?他们就那么干净吗?”
魏忠贤也开口道:“陛下,东林党人与江南士绅关系甚密,因此以不与民争利为名,禁止向商人征收商税,尽管他们已经富得流油。然而天下百姓疾苦,农民吃不饱饭,却要被他们以重农抑商的名义,层层剥夺税款,实在是不当人子。”
宁易一脚踹翻脚边的一堆木料,放声骂道:“这就是朕的国家栋梁!我大明的正人君子!开口闭口便是仁义道德、苍生百姓,他们的钱哪里来的,贪污了多少银子,这群大明的蛀虫,国之贼也!”
“他们不是一天到晚嚷嚷着要祖制不可违吗!太祖的大诰,贪污银两六十两以上,全部剥皮塞草!”
二人心中震惊,原以为陛下只有十六岁,年纪尚轻,如今看来不仅对朝中局势洞若观火,而且还有作为的雄心。
当即俯伏金阶,山呼称臣,激动道:”陛下圣明,我等必定马首是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魏忠贤与田尔耕二人心中明白,陛下这番言行,显然是恨极了东林党人和江湖的不法狂徒,这意味着什么?
必定是要动用厂卫!
他们的春天来了!
宁易坐了下来,忽然看向朝魏忠贤道:“李康妃的身体如何,可有大碍?”
田尔耕察觉到陛下说出这句话时的气氛诡异,并不说话,而魏忠贤回道:“皇爷,李康妃身子略有不适,今夜应该能够康复。”
他点头,背对二人,捧起茶盏,喝了一口凉掉的茶水,然后淡淡道:“荷兰炮船丢失,东厂办事不利,等洪门达回来之后,让他告老还乡。从今日起,魏忠贤暂代东厂督主的职务,兼司礼监秉笔太监,与掌印王安,一同替朕分忧。”
“田尔耕,你就继续做你的锦衣卫都指挥使。”
宁易死死盯着两个人的眼睛,看的二人头皮发麻:“厂卫乃是国之重器,朕如今交给你们,是给了天大的权力,自然也要承受天大的风雨。魏忠贤,田尔耕,你们可能替朕分忧?”
“老奴,微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陛下效死节!”
宁易继续翻开《韩非》,淡淡道:“以后,锦衣卫和东厂要慢慢分开,双方各司其职,人员互不通畅。”
“东厂,负责监察百官。魏忠贤,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给我从现在开始,把这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内阁的衮衮诸公,把他们的家产,背后勾结的豪商,暗中犯过的大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全部给我查个一清二楚!”
“锦衣卫,负责监察江湖中人。从现在开始,给我网罗江湖上的高手,无论正道邪道,只要能够为朝廷效力的,便能够加官进爵,享受荣华富贵......务必!”
“让锦衣卫,成为这天下高手最多的地方!”
宁易年轻的面孔上,露出一抹杀气。
“侠以武乱禁,那就以重典治之!等到火候差不多,朕要整个大明的武林,全都笼罩在锦衣卫的屠刀恐惧之下!什么天龙教的龙王,什么日月神教的教主,什么天意城的杀手刺客,全部给朕化为齑粉!”
魏忠贤略有担忧道:“陛下,厂卫销声匿迹隐忍多年,如今一朝势起,朝堂之上有言官弹劾厂卫......”
“朕养你们这些鹰犬,就是让他们闭嘴!朕不想听这群酸儒聒噪。”
宁易的神色决绝,不容丝毫质疑。
“是,陛下。”